苏孚世默默运功压下冲动,“没什么,你之前说景和他只顾着修炼都不找你是吗?”
白迢斜眼瞥他,嘟囔着,“你就知道景和师兄。”他话锋一转,“景和师兄实在刻苦,不日就要晋升化神了哦。不过师兄你更强,竟然已经是化神初期,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你们。”
身旁传来一点咔嚓声,是李景和不知什么时候碾碎了一点凝冰,他睁开眼看着白迢,“你若是一直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辈子都追不上我们。”
这还是李景和上山以来说的第一句话,苏孚世急匆匆附和,“景和说得是,白师弟,你还是太懒散了些,我能这么早化神,这一百年来可是日日歇不过半个时辰熬出来的。”
李景和莫名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白迢和苏孚世两双眼睛专注的盯着他,像两只大狗,李景和局促的舔舔嘴唇,“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刻苦的一天。”
苏孚世笑了,唇角勾起,明媚张扬,白迢看出来,他们上山这么久,苏孚世才真正高兴起来,“我如今修为同你一样,也是刻苦修炼来的。”
李景和不再回话,白迢撇撇嘴,“左右我如今已经修了医道,打架斗法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去做吧。”他狡黠一笑,“想必师兄们定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苏孚世敲他额头一下,“你倒是打得好主意。”
“不过苏师兄,不是说南山尊者想指导我们修炼吗?怎这么半天也没见他呀。”
苏孚世当然知道南山尊者就是随意找的借口,这时候也不好真的让师尊出来,“怎么?我堂堂化神还教不得你吗?”
“不是,我是医修本也没什么需求,但是南山尊者和李师兄同是法修一脉,若李师兄能得一两句教导,应当会受益匪浅。”
这话倒是不假,苏孚世正打算去问问师尊主意,想必都拿了这话当借口,也不是会不管不顾的人。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有帮助,以后李景和再来应当也更高兴些。
苏孚世越过隐蔽秘境的法阵,却见南山尊者的化身已经等在一边,“你们叙旧好了?”
“师尊。”苏孚世嗫嚅一下,最后只说出一句,“谢了。”
南山尊者斜睨他一眼,“南山一脉本就有随心所欲的资格,你还是太拘谨了些,等你大乘之后,这世间将无人再能阻你分毫。”
那真是一个足够诱人的未来,苏孚世难免心驰神往,“徒儿谨记。”
南山尊者想起自己如今四处漏风的破烂身体,只希望能撑得再久一些,留给苏孚世更多成长的时间,也能多过过这自由肆意的日子。
“走吧,去见见让你如此执念的人。”
李景和和白迢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南山尊者,初时不知道身份没什么心理障碍,现在再见,大乘期修者的威压如山岳压下,真应了那句,未见全貌时如青蛙坐井,即见全貌如蜉蝣见青天。
即便是心里有气的李景和也只想跪倒在他脚下,他和白迢恭敬行礼,“见过南山尊者。”
南山尊者瞥一眼身体僵硬的白迢,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有手段,倒不如旁边这小子心思澄澈。”他这话里对李景和的不喜几乎要溢出来了。
李景和浑身一颤,不知道如何回复,还是苏孚世在一旁顶了句,“师尊何出此言。”
胳膊肘往外拐,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南山尊者暗骂,最后摆出自己那高人姿态,当真指导了一句,“修者修心,你若还只因外物烦扰必定难成大道。”他扔下一本抄录的上古符篆典籍和一本陨落医修的手记,“你二人自去参悟,下月初一再见需得熟读三页以上,否则便不用来了,李景和,十五日你单独过来。”
李景和和白迢低头答诺,再抬头南山尊者已不见踪影,两人不禁长出一口气。
气氛沉闷片刻,白迢缩头缩脑低声说:“南山尊者好强的气势,吓死我了。”他拿着那本手记又高兴起来,“李师兄,尊者定是更喜欢你的,都让我十五不用来,点名要你那。”
李景和跟苏孚世对视一眼,暗想,可不是让我来单独辅导,不过给他的宝贝徒弟当个安抚玩具罢了。
苏孚世被他冷刺一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辩解道:“不是我跟师尊提的。”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李景和冷道,抬手向白迢招手,“回去了。”
他们下山的身影在雪里影影绰绰,白迢活泼的对苏孚世挥手道别,苏孚世想,真是完了,景和刚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南山尊者解开了隐蔽的法阵,看着苏孚世蔫头耷脑的样子颇觉恨铁不成钢,“看看你什么样子,真这么喜欢就早点大乘继任南山,倒是什么都由你的想法。”
苏孚世摇摇头,“师尊你不懂,除了想要他以外,我也希望他高兴的。”
“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我从十多岁见着他就十分喜欢,如今五百年了,怎是轻易割舍得掉的?”
南山尊者叹一口气,“痴儿,你早晚栽在他身上。”
“还用早晚吗?”苏孚世笑道,眼里含了点闪烁的波光。
南山尊者默然不语片刻,最后又掏出一个乾坤袋,“虽然等我死后,这些东西都会是你的,但是现在给你也不算太早。早知道给你那些份例大多送了他,不然他的修为也不会进步这么快,半月后那李景和过来你再给他些,他对你总能心软几分。”南山尊者说完又想起什么,横眉道:“当面给!”
苏孚世接了乾坤到,却只注意到他话中那个死字,“大乘期修者寿命何止万年,师尊没得说这种话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