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提这个名字，沈立的脸更加难看了。
“他昨天晚上是不是爬墙去校外了？”
“是的。”董俊武点头如捣蒜：“昨天他到很晚才回来，据说被宿管阿姨骂得很惨。”
“他去干嘛了，告诉你了吗？”其实沈立很想再加上一句“和谁一起”？但是他骄傲不允许他这么问出口。
董俊武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沈立给了他一个“你是废物”的眼神，然后转回头看向前方。
此时的沈立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喷火的恶龙，然而酝酿了好半天也没有喷出来，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侧头问梁语慧。
“梁语慧，你和我说实话，昨天陈佳佳是不是去找你道歉了？”
梁语慧挑了挑眉，早就知道会有此一问。
“没有。”
沈立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掉了全部的力量，再次呼吸时，整个人都变得萎靡起来。
“希望你不要撒谎。”
梁语慧轻哼了一声不再搭腔。
对于张树森这个名字，梁语慧是有印象的。昨天晚上她还见过这个人，正是在自己的出租屋，张树森是被田韵叫过去的那群非主流的一员。
除此之外，这个张树森还是这个世界的男炮灰，和陈佳佳传过几次似是而非的绯闻，每次沈立和陈佳佳发生矛盾冷战，关于张树森苦追陈佳佳的绯闻便会甚嚣尘上。
这些绯闻一般都不会很过分，只是类似于，陈佳佳心情不好，张树森带她去校外散心啦。再比如说，陈佳佳喜欢吃鱼，张树森给她烤了一条桂花鱼，还贴心地把骨头都剔掉了。
但是这种程度，对付沈立刚刚好。
每每这个时候，沈立便会气急败坏火急火燎地跑到陈佳佳身边，疯狂地散发自己的陈年老醋味。
然后，陈佳佳便会垂着泪，拍着湖边一棵杨柳树，发毒誓说那都是谣言，自己从未与张树森爬墙吃鱼。如果撒谎，便让她掉进湖里淹死。
最后，陈佳佳当然没有掉进湖里，沈立也满脸感动地自责。然后借着片片绿油油的杨柳叶，陈佳佳投入沈立的怀抱，两人重归于好。
很明显，以前这些绯闻是陈佳佳一手创造的，时间，力度，程度，传播度都被陈佳佳牢牢把控。一切都控制得刚刚好，这些绯闻就是她与沈立之间的催化剂。
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绯闻完全不受陈佳佳的控制。这些绯闻就变成炸弹了。
果然，下了早读，陈佳佳过来找沈立的时候，沈立便爆炸了。
***
陈佳佳被沈立重重地推倒在地，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从未有过的屈辱感与危机感一起向她扑面而来。
周围是一堆看好戏的目光，带着审视，嘲笑，快意，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身上。
这些其实她都可以忍受，毕竟她成为众矢之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习惯了。
可关键是沈立的眼神与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与嫌弃，让她惶惶不安。她的沈立哥，何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沈立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陈佳佳一脸的伤心委屈，她捂着胸口，仿佛随时都要晕过去似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说。”
“好自为之。”沈立没有再理会她，大步跑了出去。
“这个陈佳佳，也有今天。”
“大快人心，早看她不顺眼了。”
“沈立总算看清这个陈佳佳的真面目了！”
“……”
沈立走后，周围的谩骂与嘲讽的声音陡然增大了好几倍。
陈佳佳站起身来，收起了那副委屈的小白兔模样。沈立不在这了，她装得再美好再楚楚可怜，也没有人欣赏。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幸灾乐祸的脸，迫切地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害自己，直到她的目光扫到那张清纯白皙的脸上。
陈佳佳霎时就顿悟了，一定是梁语慧，之前沈立便是准备和她对质。一定是这个女人抓住自己没有去道歉这一点，趁机在沈立面前说她的坏话！
她一把推开众人，往教室外跑去。既然找到了原因，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和沈立解释清楚。学校里对沈立虎视眈眈的人那么多，她的动作必须要快。
***
正值早餐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
虽然梁语慧一早就说好请周衡吃包子，但是一进食堂，周衡便去排队了，并嘱咐她去占座。
梁语慧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空位，才刚坐下来，便察觉到不对劲。
斜对面坐着的那人明显不是他们学校的，没有穿校服，一头黄毛垂到耳际，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脸上火光一明，燃起了一根烟。
“慧慧，想我没？”黄毛抬起头，扬起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梁语慧被吓了一跳，原主记忆中眉清目秀的乖学生居然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你怎么变成这样？”
“死丫头，没大没小。”
梁语慧浅浅一笑：“哥。”
“哼。”
眼前这个黄毛是原主的哥哥，叫梁宇杰。按照原剧情，也是一个悲惨的炮灰反派。原本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优等生，已经拿到了最高学府的保送名额。得知妹妹梁语慧被毁容，多次去找陈佳佳拼命，最后被陈佳佳和沈立联手设下陷阱，废了一只手。
“还不是因为你。”梁宇杰斜了她一眼：“昨天你把田家那位送进派出所，爸爸连夜把我叫回来了。”
梁语慧点点头：“回来干嘛？给我撑腰还是叫我去赔罪？”
“废话！”梁宇杰瞪了她一眼：“找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