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起来，戎卢的可汗前些日子遣使者进京面圣，有意求娶一位公主联姻。”皇后再次握住二公主的手：“若是你父皇将你嫁给他，倒也是一桩美事。咱们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二公主猛地打了个哆嗦：“可是……母后，这个可汗都快五十了，妻妾成群脾气暴躁……”
皇后却充耳不闻，拉着她的手继续道'：“戎卢可汗骁勇善战，这些年来已经吞并了好几个部落，是当之无愧的草原霸主。此人倒也配得上你。”
“不……”二公主挣开皇后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
留芳宫。
林澈求娶昭宁公主的消息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林澈踏入留芳宫时，自然收获了无数饱含八卦与热情的目光。
“臣要离京数日，特来向公主辞行。”
苏婉婉点了点头：“林大人保重。”
林澈定定地看着苏婉婉：“臣以为，公主会问臣为何离京。”
苏婉婉挑了挑眉：“林大人，听说你与林阁老今日早朝之后秘密会见了父皇？”
显然是没想到苏婉婉会这般直接，林澈愣了半秒才点头道：“是。”
苏婉婉：“既然是密会，本该只有你们父子与父皇知道谈话的内容，怎么这会子功夫，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林澈轻咳一声道：“是……是臣传出来的。”
林澈向皇上求娶苏婉婉，皇上象征性地设置了一项能力考验任务，让他去江淮一带查处一桩盐运使贪腐案。
这事明显不是皇上传出来的，那么只能是林家父子的手笔了。林澈是锦衣卫指挥使，林家势力盘根错节，想传点什么，简直不要太简单。
“哦？是林大人传出去的？不是林阁老？”
林澈弯了弯唇角，眼神落在苏婉婉身上：“也是臣的意思。”
林阁老从御书房出来后，难得高调了一回，逢人就说自家儿子要尚公主了。不过，林澈春光满面地立在一旁，就是对自家父亲的话最好的佐证。
“臣半月之内回京，再来向公主请安。”
然后他顿了顿道：“江淮一带靡靡之音盛行，臣斗胆，请公主赐随身之物。”
本朝民风开放，江淮一带更是夸张，官场狎妓之风盛行，各种艳诗横行，狂放纵欲，并且以此为高雅之举。
当然，其中也不乏不喜甚至厌恶这些场合的，若是已有家室或者心仪之人，会随身携带女眷的物品，用以拒绝那些邀约。
林澈所求的随身之物，便是为的这个。
苏婉婉：“今日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林大人还需要这个？”
林澈一脸认真：“有备无患。”
剩下的话林澈没有说，虽然皇上算是答应了，但是苏婉婉本人并没有表态。不拿点什么东西在手，总感觉有点不踏实。
***
二公主苏云云终究没有逃过和亲的命运，皇上昭告天下，二公主赐婚戎卢可汗，年后完婚。
二公主听到旨意后，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道旨意出在林澈求娶昭宁公主的消息之后，众人难免将两件事联系起来，拼凑出一出求而不得，怒转和亲的戏码。
当然，因着这桩亲事，皇后和臻王的处境有所好转。
皇后虽然还在禁足中，但是待遇好了不少。臻王关在诏狱里，也准许差人送些吃食与衣物过去。
皇后大喜过望，这一步总算是走对了。
“等到云云正式大婚那天，本宫和臻儿也就熬到头了。”
皇后欢喜地期待着未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帘后头，一脸扭曲的二公主。
还是桂嬷嬷眼尖，发现了端倪。
“哟，是二公主来了。”
门帘打开，皇后也循声看了过来，二公主顶着一双哭肿的核桃眼走了进来。
“云云，你怎么哭成这样？”皇后一脸心疼地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眼睛：“母后知道你委屈，你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后哪能不心疼你？只是母后也……”
话音戛然而止，皇后猛地伸手抬起二公主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动作抚幅度有些大，二公主吃痛地皱了皱眉。
“对，就这样！非常好！”皇后面露满意之色，语速也比平常快了许多：“你就这样，顶着这双哭肿的眼睛去求你父皇。就说你担心臻儿，日夜流泪不止，眼睛都哭肿了。然后，你求你父皇，将臻儿放出来。”
皇后越说越激动：“你如今是有功之人，和亲戎卢，安定疆土，功勋堪比护国将军！你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第430章 招了女驸马的炮灰公主（54）
二公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头重脚轻出了椒房殿。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母后亲生的。”
二公主红着眼眶喃喃自语。
“公主说什么？”随行的嬷嬷没有听清楚，立马问道。
“没事。”二公主摇了摇头，身边的宫人都是母后指给她的，刚才那话显然不能让他们听到。此刻，二公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力。
“事不宜迟，公主还是快去御书房替臻王殿下求情吧。”
二公主一哂，眼底闪过几分自嘲，“那就去吧。”
进了御书房，一抬眼便见到了昭宁公主苏婉婉。
只见苏婉婉半倚在一张书桌旁，正挑选着番邦上贡的纸墨。浅笑盈盈，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让人移不开眼。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二公主心里满是嫉妒。
苏婉婉似有所觉，抬眼看了过来：“二皇姐来了。”
二公主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然后端端正正地给皇上请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