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轻轻一笑:“这叫诚意。”
“嗯?”宫女一脸困惑。
李妃没再解释,脑海里却浮现出苏婉婉一脸淡定的模样。
“我横竖是个公主,争与不争于我并无不同。更何况,我并没有看到娘娘的决心抑或是诚意。”
李妃暼了一眼半隐在树荫下窃窃私语的宫人,今日的事传开后,苏婉婉该看到她的决心与诚意了吧?
***
留芳宫。
皇上一脸焦急地赶了过来,暼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苏婉婉,更是心疼不已。
“婉婉,是父皇不好。”皇上一脸愧疚:“父皇太疏忽了。”
“与父皇无关,请父皇不要自责。”
苏婉婉朝他安抚地笑了笑,凭良心说,这个皇帝对原主是真的很好。不过,他是一国之君,注意力集中在前朝,后宫这边自然有顾不到的地方。更何况,他这个皇帝虽然勤勉用功,但是在看人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位女扮男装的金科状元郎张君恩了。明明一肚子坏水,还被他这个皇帝视若瑰宝,心心念念想着将她招为驸马。
皇上又轻声安抚了苏婉婉一番,见苏婉婉面色稍微好转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一拍桌子,扫向殿内的宫人。
“一群废物!”
殿内的宫人跪了一地,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刚刚是谁去请的太医?”皇上的声音透着危险的信号。
一个位置略靠前的宫女整个人都打起了摆子,皇上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把她给朕拖过来!”
那宫女吓得面色惨白,“皇……皇上,奴婢冤……冤枉……”
“朕还没给你定罪,你喊什么冤枉?当着主子的面大呼小叫,这是哪里学的规矩?”
“奴婢知错。”宫女“砰砰砰”不停地磕着头。
“主子让你去请太医,为何太医迟迟未到?”
“奴婢……奴婢去了太医院,里面无人,听看门的侍从说都去了碧霄宫。”
皇上气得更凶了:“为何不去碧霄宫请?”
“奴……婢……奴婢没想到……”
“这都想不到,怎么伺候主子的?轰出去!充入浣衣局!”
那宫女这下彻底吓傻了,猛地磕头求饶:“皇上……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公主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苏婉婉对她自然是半分怜悯都没有,她这留芳宫的宫人,大部分都是皇后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这些眼线汇报给皇后。
尤其是跪地求饶的这位,是周嬷嬷的女儿。她妈妈被苏婉婉发落了,她自然心中有怨。而且,她们母女俩都是皇后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苏婉婉去二公主的宫里请太医?
皇上身边伺候的内侍自然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瞅着苏婉婉没有开口求情的意思,琢磨着这宫女平日里差事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了,皇上和公主面前岂容你这般大呼小叫?”
内侍朝着外头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将这宫女拖了下去。
太医们姗姗来迟,乌泱泱来了一堆,被皇上指着鼻子一顿训斥,一个个都蔫头耷脑的,大气都不敢出。
“太医院都是庸才不成?不管去哪都是扎堆去扎堆回?”
太医们心里苦,皇后派人把他们都叫过去了,他们也不敢不去啊。
这次苏婉婉倒是开口替他们求了情。
“父皇不要生气。想来是二姐伤得太重,母后被吓到了,才把太医们都请了过去。”
皇上闻言火气消了不少,“皇后此举不妥,可是你们太医院也该辨明是非,斟酌行事!”
太医们都摸了摸脑门的汗,陆续向苏婉婉投来感激的眼神。
苏婉婉逮住其中一个老太医看过来的目光,轻声问道:“许太医,听说二姐姐伤得极重?现在如何了?”
许太医点了点头:“二公主伤到了头,又受了惊吓。如今头晕恶心,脉象紊乱,需要静养。”
“伤到了头?”苏婉婉一脸诧异:“这可是最要紧的地方,究竟伤得如何?可有仔细诊治?”
皇上心里感慨万千,“婉婉,你自己还病着呢,别瞎操心了。”
人家有生母照料,又招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过去。再想想苏婉婉的处境,皇上更加内疚了。
“父皇,我就问问。父皇有所不知,其实今日我也去了上书房,不过提前走了一步。结果二姐姐就出了这事,如今我这心里一阵后怕呢!”
皇上也是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段内情。难怪苏婉婉也跟着病了呢,这是被吓的啊!
那个张君恩,简直罪该万死!
“既是如此,徐太医,公主的问题你好好回话!”皇上看向徐太医,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你是太医,想必明白轻重,也最会阐述病情。好了,徐太医,你回话吧!”
徐太医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自然听出了皇上的意思。昭宁公主都被吓成这样了,他自然不能再把二公主的伤势说得太严重,至于那些血腥的词汇更是不能出现。
这着实不是个好差事,更何况他压根没有看清二公子的伤势如何。
“还请昭宁公主恕罪,老臣比其余太医晚了一步去碧霄宫,老臣到达时,二公主的头部已经包扎好了,老臣只给二公主诊了脉。”
徐太医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关于二公主的伤势,公主还是询问其他太医比较好。”
苏婉婉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二公主多强势的人啊,战斗力怎么着也能和张君恩五五开啊,怎么可能被打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