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那滚烫的温度使得苏皎一个激灵清醒了些,她睁着迷蒙的眸子往前看,谢宴那素来冷峻的眉眼上散开了几分春色,细密的汗珠染在那已泛红的脸上,眸子赤红又专注地看着她。
然而比他的脸更红的是她方才碰到的耳朵,连着脖颈红成了一片,连艳红的花汁都成了陪衬,苏皎一时看得愣住,被他抵开唇齿勾缠在一起。
腰间绑着的衣带一松,大手探了进去。
“禀主子……”
屋外的声音骤然打散了这一屋的旖旎,苏皎从迷蒙中抽离出来,听见谢宴沙哑的声音压着暴虐。
“滚。”
屋外的人未动。
“禀主子,皇上传召。”
谢宴仿若未闻,一手抽开了她的里衣向上探去,指尖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颤栗,苏皎却是清醒了过来。
她瞧着谢宴赤红的眸子,立时便去推他。
“别……谢宴……”
他们前世有过那么多回,她当然知道他此时已是动了真意。
声音里的慌张已很是明显,可谢宴稳稳地压在她身上,推拒不得,眼看着他的手探了上来,苏皎一咬牙朝着他的手臂咬了过去。
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可他丝毫未避,反而眼中更落了几分兴味,箍着她的身子更紧了。
苏皎脸色骤然苍白。
细腻的吻顺着唇一路往下,从脖颈至锁骨之时——
谢宴觉得舔舐到了湿咸的水。
他怔然抬头一瞧,苏皎巴掌大的小脸一片苍白,几滴泪珠正顺着面颊滑落。
身子发颤,显然是受了惊吓。
“刷——”的一下,方才的冲动褪去了大半。
屋外的风顺着窗子吹来,长林的声音再次焦急响起。
“御前公公等在门外了。”
谢宴默了片刻,从她身上抽开,一言不发地给她拢好了衣衫。
苏皎略避开了他的动作,垂头去系衣带。
瞧着他从身前远去,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并非她真心怕他,而是前世那些为数不多的情事里,他实在没给她留下好印象。
这位皇帝陛下,人长得好看,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偏生……活儿实在差。
每回都能将她折腾的满身痕迹,一夜还能叫好几回水。
方才的阵仗实在让她害怕,便借势哭了两声,却没想真将人哭走了。
屋内只剩下她一个,苏皎拢好了衣衫慢吞吞地绞着头发,屋外,谢宴踏出门槛,脸比漆黑的夜色更沉。
这夜苏皎睡到半夜才觉得身边躺回了个人,他刻意隔开了些距离,她也悄悄往里侧挪了挪,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门外送来了早膳。
也许是昨儿晚上的事使他们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今日总算不是清粥咸菜了,夫妻两
人将早膳用罢。苏皎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挪到谢宴跟前。
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谢宴犹若不觉。
“殿下。”
好歹有求于人,苏皎起初客客气气。
身旁的人将瓷碗里的粥一饮而尽,似是未曾听到她的话。
等了一会,苏皎又扯他。
“谢宴。”
他依旧没答,衣袖从她手中被抽走,人似是要往外了。
她顿时便急了,追了两步上前。
“总不能因为昨晚的事你便打算不理我了?”
谢宴扬眉看她,撩开衣袖,露出被她咬出血的小臂。
“是说这么?”
上面的痕迹还没消散,顿时使她想起昨晚的情形闹了个红脸。
谢宴静静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反应。
苏皎眼珠一转,当即抱着他的手臂讨巧地笑了笑。
“怎的伤这么重,可别使殿下疼着了,我这就取药来。”
她说着退开两步似要离开,余光却一直观察着谢宴的反应。
他动也未动地任她走,苏皎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叹了口气。
这点小伤何须上药。
她眨眨眼扯着他的手臂晃。
“便算我昨晚一时情急,夫君就别和我计较了。”
瞥见她眼中一丝不明显的紧张,谢宴冷哼一声。
昨晚下嘴的时候毫不留情,睡觉时更恨不能贴去墙上睡,今儿知道近他了?
“做什么?”
好歹没再冷着脸,苏皎笑眯眯地贴在他身上。
“想出宫。”
“去凤仪宫禀给皇……”
“想晚上偷偷出宫。”
苏皎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
时隔多天第一回出去,苏皎连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谢宴在她身侧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时夫妻两人的步调竟格外一致。
已是晚间,永宁殿离得冷宫最近,到了墙沿前,苏皎乖乖地跑到了谢宴怀里,由着对方抱起自己,在夜色里掠出高墙。
苏母的陵墓离皇宫不近,将近小半个时辰,两人才到了陵墓前。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细微的动静,她凑着月光拜过苏母后,蹲在了墓碑前。
才下了雨,掩盖了泥土松动过的痕迹,长翊在身后开口。
“大昭时下亲眷入殓,大多将墓碑垒的高一些,据闻如此方能彰显人死后的地位与陪葬东西之多,苏夫人入殓之日,陵墓亦是垒的极高,后来属下再来探的时候,正巧见苏公子与一帮人抬着什么从此处离开,再一进来,便见这土有动过的痕迹了。”
苏皎还没来得及说话,目光落在陵墓前,却骤然顿住。
陵墓前的地上触手滚烫,半空中还漂浮着几张飞起的黄裱纸,这是……
苏皎忽然站了起来四下望去。
周围安安静静的,苏家的陵园也是素来有人看管的,未到头七,不该有人来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