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猛地攫取她的唇,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躁动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他吻住她,手捞住她的腰肢使她抬起身子迎合自己,他不想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她最知道怎么伤他。
她从来就没歇了想离开的心思,从前是他用苏夫人留下了她,如今呢?
她无所留恋,终有一日若他没了能拦住她的筹码,她只怕会立刻,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心中慌张,他吻的力道越发用力,将她亲得喘不过气,整个人都嵌入他怀里。
他妄图通过这样的力道,去感受她的存在,她是鲜活的,柔软的,可怎么……心就这么硬呢。
屋内交错落着喘息,她闪身躲,头上的金簪因为挣扎而落了下来,卷起外衫,里衣,都落在地上。
情绪一触即发,她激烈地去推他,谢宴攥住她的手别在头顶,苏皎小腹感受到了那一团,炙热滚烫。
她顿时脸一白,她忘了如今的少帝是个疯子,她不该说这样的话再激他。
可似乎一切都晚了,谢宴手一扬将她小衣也扔去地上,轻纱挡住了外头的日光,他攥住她的腰肢,那是从前他惯喜欢在床榻间的动作。
“谢宴,你别!”
她沙哑着喊了一声,他动作顿住片刻,红着眼看她。
“皎皎,你总喜欢说些我不爱听的,那便……攒着力气用别的地方吧。”
苏皎将脸埋在锦被里,死死咬着唇,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指尖。
谢宴动作一止,眼中赤红顿住,沉默片刻将她往怀里一揽。
“睡。”
一夜无话。
她住的宫殿外就这样围满了侍奉的人,谢宴不来时,宫人从不敢让她出去,苏皎如同回到了前世在和鸣殿一样的日子,只是出去与不出去,从不由她决定。
细数从上辈子她成亲,永宁殿两年,和鸣殿三年,真正出宫的日子,似乎已经是前世及笄前了。
出门便是乌压压的宫女惶恐跪地,苏皎不愿再与他们争执引来谢宴,便一直睡,昏天暗地地睡。
即将册礼,加之云相党派异动,忙着肃清这些人,谢宴忙到脚不沾地,却每晚都踏着月色来看她。
许多时候,她睡着,他就静静坐在榻边,苏皎翻了个身子,被子滑落,谢宴起身去拢。
睡着的她脸上有一种恬静的美,垂下的眼睫微动,挠到他心尖,谢宴低下头,唇未贴近——
人顿时便睁开眼,错离了身子。
“皎皎。”
他的手晃在半空,拢住了空气。
她眼中尽是清明。
白日晚上的清闲,哪有那么多昏睡的时候,无非是他来,她不想见。
夫妻对视尽是无话,谢宴仰起头,却偏想看到她眼中有他。
他大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苏皎拼命挣扎。
“皇祖母昨日问起你了,我说你近来染了风寒,你乖一些,等过几日带你去看她。
想不想去慈宁宫?”
苏皎讽刺地掀起唇角。
“这是恩赐?”
她从前宫闱内外出入自由,如今连去见人都得有他的准许了。
谢宴沉默。
“不是。”
“没什么可见的。”
苏皎不看他。
“那是你的祖母,你的皇宫,你的一切——我都不想见。”
“苏皎!”
他又惊又气地去捂她的唇,额上青筋跳动,忽然低头再吻住她。
她挣扎不得,看着他却恼得很,忽然张口咬下去,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谢宴仿若未闻,吻着她的唇,再往下,将那淡淡的血气也沾了她满身,两人推扯到精疲力尽,他才抱着她睡去。
第二日一早,苏皎未醒,谢宴便离开了。
偌大的宫殿又只剩下她一人,宫人不敢入内,她一个人也无趣得很。
屋内的摆件都漂亮又精致,落在苏皎眼中,却都是冷冰冰又无趣的死物,连看都懒怠看了。
比起谢宴特意为她营造的,如同前世和鸣殿一样虚幻的环境,她却更愿意盯着不远处的沙漏,看它一点点流逝,日头从东边,又落下西边。
一日就这样过去。
苏皎沉沉地才站起身,安静的宫外难得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娘娘,太后娘娘的嬷嬷来了。”
苏皎眼中顿时一亮,三两步迈出门槛。
嬷嬷朝她行礼。
“听闻太子妃近来忙碌又身体不适,娘娘遣奴婢前来问候。”
身后的宫女们端着各种各样的托盘,都是太后给她的补品,苏皎眼眶一热,尽量用如常的语气道。
“劳皇祖母关心,我很好。”
“奴婢见您气色有些虚,可要遣太医再来看看?”
苏皎摇头,弯起唇角。
“许久不见皇祖母,本想与殿下去拜见,却迟迟没有时间。”
嬷嬷笑道。
“近来宫外事多,殿下忙的脚不沾地,奴婢适才来的时候,还碰见殿下出宫忙碌,太后体恤您与殿下,特意嘱咐了等您得闲了再去。”
谢宴又出宫了?
苏皎眼神动了动,目光落在殿外——
平常到了晚间,谢宴回来,她的后殿外面从来没有旁的侍卫,独处时,他连宫女都很少留。
今夜他回来的晚,侍卫宫女却按着规矩早早退下了,她的后殿外,头一回出来时,这么空旷。
苏皎心怦怦跳动,蓦然低头。
“我送送嬷嬷。”
嬷嬷连忙推拒,苏皎却已入内去换了衣裳,宫女见她出来,正要跟上去——
“我就在门口送送嬷嬷,你留下便是。”
宫女一迟疑,看着
几步之遥的路,顿时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