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这看着不像是要解决,更像是……警示。”
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一样,这消息如雪花一般越滚越大,很快传遍了。
警示警示,既然是警示,那又代表着什么?
京城的百姓不知,却有朝中身份尊贵的大臣们,是知道有位皇子身上有这样的双蟒佩的。
不知谁走漏了消息,百姓们再看那一男一女的双蟒雕像,便心中骇然。
双蟒佩既然是三皇子所有,那这一男一女,自然是代表三皇子夫妇的。
“可三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怎么会……”
“皇上的儿子怎么不会了?”
“你们可别忘了,若没有三皇子妃的婢女入宫,太后怎么会染病?
要我看他们就是晦气!”
双蟒雕像的事先传扬开,嘉帝后发的澄清便再没人信了,所有人都绕着代表三皇子夫妇的双蟒雕像热议纷纷。
尤其是西街的百姓,干旱加之时疫,本就对朝廷心有怨气,更借着此事宣泄。
上京城大多做商做官,西街是少有种田的百姓,又离临近的城近,消息一传,便席卷着旁边的城内百姓。
朝堂再下发的谕旨效果便不如从前,血雕像,时疫,干旱,祈雨却多日不得效果,百姓高热受折磨,生不如死,如同背后有一只手在无形推动一样,流言以恐怖的速度席卷京城,愈演愈烈,开始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嘉帝连夜传了钦天监入宫。
“确有凶星异动,直指西北方向。”
西北的方位,皇子之尊有两位。
是三皇子府,和从前已经荒废许久的大皇子府。
钦天监的话说了一半,嘉帝就止住了他。
继而传来自己的暗卫首领。
“后来你去追查,可有查到谢鹤的踪迹?”
“并未。”
“封口。”
嘉帝往外示意,钦天监还没出宫,便被暗卫首领抹了脖子。
可事情至此却没完,钦天监的徒弟半夜不见人回来,大着胆子出来找人,“不小心”却将钦天监早算好的天象泄露了出去。
至此,百姓怨言彻底爆发,更对血雕塑的事深信不疑。
“西街爆发时疫的前一晚上,三皇子还带着皇子妃来过,有巡夜的禁卫军撞见了!”
“他们一来,咱们这就有了时疫,三皇子妃的婢女一入宫,太后就染了时疫,这不是凶象是什么?”
“皇上竟然还想要替三皇子拦下!”
“当真是不打算管我们死活了?”
流言愈演愈烈,人心异动,牵连着还没得时疫的其他百姓也被鼓动了起来。
“皇上,天象指向三皇子夫妇,为了万民安危,请您下令处置!”
尽然嘉帝命侍卫守在了三皇子府外,依旧有不少百姓前来闹事。
苏皎将一张薄薄的纸放到了谢宴面前。
上面小字娟秀,写着几味药。
“皎皎?”
他抬起头,对上苏皎带了一丝紧张的眸。
前世时疫的时候,她懂医术,后来自然研究过方子。
可如今的时疫与当时的是否全然一样,她也不能确定。
“我从前……跟着外祖母的时候,学过一些孤本医书,这是前朝时疫时候用过的方子……我……”
她竭力地想要解释,却又不能将真正的事实说出,才一张口。
“我信你,这方子能用是吗?”
苏皎错愕抬起头。
谢宴定定看着她,一双眼除了信任便再无其他。
她一时心头一颤,滚动了一下喉咙。
“是,这几味药是一定能用上的,还有一两味药,要等我……等我见了那些人的症状……”
“不行。”
谢宴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外面这么危险,今日起你不要出去。”
“不出去便能解决吗?你不知道这背后推动的人是谁吗?”
苏皎反驳。
什么血雕像,什么钦天监的话,百姓流言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发酵?
无非是有人早在背后策划好了一切推动,再加之时疫,干旱,百姓早对朝廷有意见,这才一鼓爆发。
而他们刚好成了那人想要的宣泄口而已。
“流言是堵不住的,唯有真相。”
苏皎仰起头,从事发到如今,不过短三五日,她从最开始的慌张,愤怒,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些药是治时疫一定能用到的,有两味药难得,如今京城没有,需要你遣人去查。
谢鹤如今一定在等着我们先自乱阵脚,或镇压或澄清,都是如了他的愿。”
“你的意思是——”
谢宴看着她沉静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入局,你去暗地查西街背后推动的人,顺道去查时疫方子的药,我……入宫。”
“苏皎!”
谢宴立时脸色一变,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一把将苏皎抱进怀里。
“你想都别想。”
宫中时疫严重,他已失去过她一次,无论如何不能有第二次。
他的力道将苏皎箍得浑身一疼,她皱眉挣扎着开口。
“你冷静,谢宴,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知道,太后不能死。”
太后是皇宫主子里唯一一个染了时疫的,她一死,百姓更认为时疫无解,血雕像和凶象的事,也会牢牢扣死在他们身上,将她,甚至连着谢宴,都一起陷入不仁不孝的境地。
不管是出自这位长辈对她的好,还是如今时局的考虑,太后都不能死。
“我入宫,照看皇祖母,顺便探清楚时疫全部的症状和药方。”
“你以为时疫是开玩笑的?一个弄不好你也染上,你以为你有几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