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缈顿时脖子一缩,眼神却不服。
“本皇子妃说了是月事,那便一定是月事——”
她淡淡的目光掠过场内,顿时一抹威压落了下来。
皇后都有些心惊。
“皇祖母,这丫鬟素来也不是在近前伺候的,糊涂惯了,这样的事……孙媳也不好总与下人说。”
眼看无人再敢开口,苏皎转身半跪在太后面前,脸色转瞬温顺下来。
“却不想母后和弟妹如此误会,孙媳……”
苏皎说着捏了帕子擦泪。
“那便是哀家问错了话了,此等刁奴即刻拉下去杖毙,再有敢议论皇子妃的,一同论罪。”
太后立时拉住她的手给她擦泪。
斩钉截铁地就算处理了此事。
皇后再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一句,苏皎呜呜地在太后怀里哭了两声,听见处理的刹那又笑意盈盈地给她捶腿。
“还是皇祖母疼我。”
“哀家本来想着也出门看一看,既然要去,你来搀着哀家。”
不耽误还在顶箱柜的
徐稷,苏皎麻利地搀扶着太后出去了。
越过小棠,她淡淡吩咐。
“将人扣下,待我回来处理。”
祈雨近了尾声,皇后终于带着她们去一同跪拜。
女眷们连回来都是跟着皇后的,谢宴耐着性子陪嘉帝走完了全程,一越过御花园,看见迎面走来的众人,他眉眼的不耐顿时变得愉悦。
“皎皎。”
三两步走上前,苏皎也看到了他。
她眼珠转了转,捏着帕子往前小跑了两步。
“夫君——”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歪了下去。
“皎皎?”
谢宴眼疾手快地把人捞起,她脸上似乎还挂着几滴泪珠,紧闭的眉头蹙成一片,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谢宴立时心疼坏了,把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太医,速传太医!”
一屋子人乌泱泱地跟了进去。
“臣没探出什么……”
“臣也没……”
几个太医对视一眼。
“皇子妃似是没病——”
谢宴顿时大怒。
“你的意思是她装病?”
“臣等不敢。”
“医术不精就全斩了换一批——”
一把剑顿时横到了面前,太医跪地求饶,谢宴更急得厉害。
半日不见而已,他的皎皎莫名其妙晕过去也就算了,那脸上的泪一看就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些庸医甚至查不出病因。
“哗啦——”
谢宴起身去踹人的刹那,忽然觉得手心被什么轻轻勾了一下。
起初他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又被勾了一下,谢宴蓦然回头看。
苏皎依旧闭着眼,被他握着的手却又动了。
谢宴:……
他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却还是反应极快地回头。
“父皇。”
安静站在一侧的嘉帝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皎皎今日与儿臣一同入宫求雨,本是积福积德的好事,如今骤然昏厥,这群庸医查不出原因,儿臣——”
“你觉得是怎么样?”
前面说了这么一段,嘉帝就头疼地拦住了他的话。
谢宴叹了一口气。
“一定有人气着皇子妃,将她气昏了过去。”
“胡闹!”
“是否胡闹,问一问皇祖母便知。”
太后在一侧守着苏皎,脸上也是心疼的不行,闻言立刻喊了一个宫女,宫女上前添油加醋地把屋内发生的事说了。
谢宴听罢,唇角的笑淡去,脸上已全阴沉了下来。
好,好得很,他跟苏皎说小心谨慎,却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人来招她。
大手紧紧攥在一起,谢宴抬头。
“父皇以为如何?身为国母,公然在祈雨关键时候耽误时间为难儿媳,身为弟妇,为难猜忌皇嫂,还将皇嫂气昏——还请父皇秉公处置,不然儿臣一怒之下,总容易做些不好的事。”
嘉帝蹙眉不语。
这事皇后做的是过,但也没真正做了什么,这儿媳妇昏的这么是时候,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他身为明君,必不能——
“哗啦——”
谢宴面无表情抽了一侧的剑,大有处理不合心意就即刻大动杀念的意思。
“好了!
皇后禁足半月,四皇子侧妃即日起抄写佛经百遍,今日自在殿外跪着等三皇子妃醒来。”
嘉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匆匆瞪了这逆子一眼,甩袖往外去了。
剩下的这些人自然鱼贯而出,太后交代了谢宴好生照顾苏皎,便也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谢宴垂下头,去勾她的手。
苏皎蓦然睁开眼。
“这么委屈,看来今儿是真受了苦。”
谢宴顿时去亲她脸上已经干了的泪痕。
苏皎避开,又被他捉住亲。
“好了,看我今日表现如何?”
谢宴懒洋洋地开口,在等着她夸。
“尚可——”
苏皎瞥过去一眼。
“吝啬。
我自己讨赏。”
话落他要压上来亲,苏皎再避开。
“你让人将小棠带上来。”
谢宴不虞,却也没甚办法,朝外喊了一声。
小棠入内就一直跪着,手搅在一起。
“你如何说?”
苏皎抬起她的下巴。
“皇后娘娘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
“哗啦——”
苏皎松了手,已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她无意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春情散,我第一次给你机会。
第二次,今日宫装。
第三回,你的皇后生怕宫装的药效发作晚,便让你放了中药的徐稷进来,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