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于长煌大原上搏命,乃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使出手的,全部都是一击必杀的杀招,封澄心中也有数,这关节一错位,面前这位使刀使得极漂亮的姑娘便会人头落地,于是她扯着人落在了院墙上,道:“放我走,不然我就在这儿杀了她。”
此时此刻,在场的众学生已然不是死寂了,而是几乎要昏过去了,冯回几乎当场昏了过去,他抖着胡子道:“封,封姑娘,你先把人放开!”
一旁的赵负雪却轻轻叹道:“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天机院中不知何时冒出了数位鬼魅似的修士,其周身灵力波动,竟然一时之间压得众学生难以呼吸。
“天生的麻烦精,”赵负雪从容起身,只见他手一抬,封澄便如同断翅雏鸟似的猛地冲到了他的身边,一旁的姜徵得以喘息,青着脸跪倒在了地上。
那些鬼魅似的修士齐齐聚在姜徵身后,为首一人的声音苍老无比;“赵先生,此人意图谋害姜姑娘,还请先生将她交由我等处置。”
大能修士,即便是声音,也时足以使人肝胆俱裂的,这修士的声音众饱含灵力,当场便有几个灵力低微的弟子承受不住,翻滚着跪倒在了地上,赵负雪冷哼一声,将身后封澄牢牢护住。
“我的弟子,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也当交由我处置。”
封澄怔然半跪在地,感觉到身上的经脉似乎处处受阻,种种迹象,竟然是像被封了灵力!
那老者道:“收徒仪式还未开始,此人未曾行全拜师之礼,如何是赵公子的徒弟?”
此事即便是傻子,也当知晓此事利害了,封澄当机立断,毫不犹豫道:“朝哪儿拜,我立马就拜!”
周围寂静了。
赵负雪看着她,目光古井无波。
老者顿了片刻,难以置信道:“赵先生便要为了这种市井泼皮,与姜家决裂吗?”
陡然间,一道飞剑凭空出现,极快地刺向这位老者!
赵负雪收剑:“我的徒儿,还轮不到旁人评判。”
那老者口吐鲜血地被击飞出去,一旁的众修士却不敢再上前一步,众目睽睽下,赵负雪微微垂眸,道:“跪下。”
封澄不敢犹豫,生怕再晚一瞬,这群吃人的修士便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一旁礼官不忍卒视,悄声提醒道:“姑娘,双膝,双膝。”
双膝跪天跪地跪父母,此时不过保命之举,又不是真心拜师,双什么膝?
封澄充耳不闻,就当没听见。
赵负雪从怀中取出一玉佩,垂眸,递给封澄:“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赵负雪的徒儿了。”
“你我从此,同进同退,同生同死。”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原本该说的话,似乎并不是这么说的。
封澄不疑有他,她心中只有小命要紧,于是她抬起手,郑重地接过赵负雪递来的玉佩。
玉佩入手温润,其中蕴藏灵气,令她周身一松。
“同进同退,同生同死。”
第32章 我那年,和我师尊吵了一……
如若封澄在外惹事,旁人道:“喊出你家长辈来!”
这种时候,够资格被封澄喊出来的,有且只有赵负雪一人。
而此时倒反天罡,封澄与赵负雪并肩坐着,面前是赵负雪的长辈,女修不苟言笑,严厉之色几乎写在了脸上,她的目光停在封澄身上,每一停,便引得封澄一抖。
即便封澄手里拿着滚热的茶水,仍然抵不过从后背冒出来的,一阵一阵的寒意。
赵负雪端然坐在她身边,瞥了一眼,道:“你抖什么?”
封澄颤颤巍巍地把茶送入口中:“茶,茶水,很烫。”
话音未落
,滚热的茶水霎时激得她一抖,赵负雪把茶杯夺来,压声怒道:“知道烫还喝!”
赵年冷哼一声,终于放过了封澄,她重新把注意转移到了垂头丧气跪在地上的崔霁上,寒声道:“结业之日,翻墙出逃,口出狂言!天机院教你的本事,就让你学来翻墙溜号了!”
声声夺命,崔霁大气也不敢出,赵年道:“你去跪三日,跪明白了,再行结业,滚下去!”
崔霁爬起来,行了个礼,慢吞吞地走了。
将逃课的崔霁处理出去后,赵年又将目光移向了封澄,她冷冷地道:“公子,您在信上说的人,便是这个姑娘?”
赵负雪微微点头,道:“正是。”
封澄不知道赵负雪还写了信,闻言正在讶异,却听上面赵年慢慢地走下来,在她身边踱步,陡然间,伸出手来,猛地击向了她的胸口命门!
她猝然一惊,本能地反手钳制住赵年,赵年不退不避,反手成刺,冲向她的喉咙。
身上两处命门被击,封澄灵气腾然而起,赵年见封澄身边灵气,眼睛危险地一眯。
赵负雪瞳孔剧烈一缩,挡上来道:“年院长,不可!”
她慢慢道:“如若我这双老眼还未昏花,这姑娘,似是一位毫无疑问的血修。”
封澄此时也明白了,她身上灵气缓缓收归体内,赵负雪咬牙道:“是,她是血修。”
赵年怒道:“公子,您当真是昏了头了!出门历练这几年,您早该长了见识,血修是何物,您难道不知晓?这种秽物,竟能被带入天机院来!”
赵负雪道:“她不是……我在信中说过,封姑娘本质纯善,侠肝义胆,数次救我于水火之中,与旁人都不同。”
此时此刻,赵年看着封澄的眼神,宛如把自家黄花闺女拐走的街头流氓,封澄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一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