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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师尊的早逝白月光(49)

作者:木藻同生 阅读记录

赵负雪的状况容不得她犹豫了,封澄拿起剪刀,飞快地将赵负雪被血染透的衣物剪开。

温不戒垂眸道:“这一剑是奔着要他命去的,你们何时惹上了这么厉害的仇家?”

封澄在为他剪着外裳,此时听见温不戒的话,更是恨得牙痒;“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只鬼,神出鬼没,下手极狠,灵力极强,又不知为何,对他视如死敌。”

温不戒将药取到药炉上煎,闻言,竟然笑了起来:“竟是如此无妄之灾。”

屋内一时寂静无比,只有药炉上的咕噜咕噜之声,封澄小心翼翼地剪衣服:“这件衣服不好,受了伤,流了血,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赵负雪依旧喃喃着什么,封澄的耳朵贴近他:“你说这么多话,不累吗?”

一想,说胡话也有可能是发了烧,她有些忐忑地停了手,拿手背一小处消退出来的柔软皮肤轻轻地触了触他的额头。

头上有些潮湿,兴许是疼出来的冷汗,但并不热,没有发烧。

想了想,她还是停了剪衣服的手,转身对温不戒道:“温公子,他一直在说胡话,你能来看看吗?”

温不戒从药炉旁站起身来,向床边走来,扶起他的手腕,静静地把了一会儿,放下道:“他身体底子极佳,没有事。”

从旁人口中得出赵负雪身体底子极佳这个评价可谓稀奇,封澄当即愣了愣,随后又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那他在说什么呢?”

温不戒坐回了药炉边,药中的水汽将他的睫毛氤氲上湿意,他取来一只碗,将黑乎乎的药汁倒入了碗中,慢慢道:“我常居于病榻前,听惯了人的病中之言,他说的话,倒是不难分辨。”

药碗放到了床边,黑乎乎的苦意霎时逼得封澄一窒,她不动声色地离那碗药远了一些:“那么侠医大人能不能和我说说,赵公子在说什么?”

温不戒沉默了许久,沉默得封澄以为他是开了个玩笑。

就在她以为温不戒不会回答时,温不戒开口了。

“他说。”

“封澄,对不住。”

这句话一出,封澄举着剪刀的手停住了。

她困惑不已地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

温不戒笑笑,转身捣药去了。

这种时候,她的耳朵没问题,那么出问题的一定是温不戒的耳朵了。

封澄强作笑意,继续小心翼翼地剪除多余的衣物,心头却莫名揪起:“真的假的。”

说来要不是她硬把赵负雪留在了身边,赵负雪大概早已离开了古安,不必遭此无妄之灾,该说对不住的是她才对。封澄心想。

温不戒的笑声从捣药那边传来:“假的,就是这样,我听错了。你等他醒来,吃了药,便带他走吧。”

走?

封澄歪了歪头,叫住温不戒:“温公子,走是什么意思?”

温不戒伸了个懒腰,向主屋走去:“洛京赵家的药,比我的药好上许多,不回洛京,还要去哪里?我一介游医,可不敢乱给赵家的负雪公子开方子。”

封澄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笑笑,低头继续清理伤口。

待整个伤口露出来时,封澄的手却陡然停住了。

她怔然看着那道骇然的伤口,浑身的血寸寸冰凉。

那剑痕她再熟悉不过。

见素。

第29章 “醒过来,”他道,“求……

洛京赵家,坐落于寸土寸金的洛京之北。

赵狩站在比冰窟还要冷的地室中,左右倒换着脚,以求一会儿脚底不会被冻在地面上。

众所周知,洛京这种皇城根下的地方,地价与房价早已如同坐上了火箭般,高到了一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地步,以他除魔的外快,哪怕活个十辈子,也买不下能落脚的一处房产。

所幸作为赵家的一员,他能在这寸土寸金的洛京,占地约莫一条街的仙府中,拥有一席之地。

伺候伺候脾气古怪的家主,在这丰厚的待遇下,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此时,这座仙府寂静如无人之地。

正在他琢磨着同下一个人换班之时,棺椁里的人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他单手撑着棺椁边缘,慢慢地坐起身来,垂着眼睛,披着长发,似乎是不太清醒的样子。

赵狩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谨慎地上前一步,道:“家主,姜太后那儿又来了使者。”

家主的脸上一直都是苍白的,这分苍白没有夺走他的瑰色,反而令他如大理石所雕的神像般俊美而冰冷。

赵负雪闭了闭眼睛:“不见,打出去,叫她想也别想。”

侍从从善如流地退了下去,赵负雪并未从石棺中起身,他低下头,指腹轻轻触上身边之人的唇。

她穿着大红的喜服,面如桃花,安详地闭着眼睛,像只是睡着了。

安静得像只乖顺的猫儿,赵负雪的手微微一重,身旁新娘的红唇便隐隐露出更为灼目的红意。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是一副装饰美丽的、新娘的躯壳。

赵家家主的身边,躺着他昔日徒儿的尸身——这过分的位置,足以让人称上一句一句大逆不道。

“找到你了,”赵负雪冰冷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目光中是近乎疯狂的偏执之色,“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醒过来,”他道,“求你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然。

室外,冰冷的主室中,琴音袅袅,香气沉沉,身着华服的宫人站在堂前,见到走出来的侍者,面上当即扯起礼数周全的笑意,正彬彬有礼地站起身来,却见侍者当着他的面,翻了个悄悄的白眼,然后亮出剑来道:“家主有令,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