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成功了!
走到位置前的林多福没有察觉到华夏茗对她的满满恶意,她扶紧刘氏,有礼地对学徒道:“烦请帮我们挂徐大夫的号,之前我们是他这儿看的。”
刘氏来之前和林多福说好了,毕竟她这把年纪被人把出有孕,实在有些难为情,就让林多福先帮她挂上徐老大夫的号。
这名学徒早就收了药童的好处,知道需要当场说出眼前小妇人有孕的脉象,他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答应了。
学徒露出为难的表情:“若每个人都说要挂徐大夫的号,徐老大夫看上三天三夜都看不完了,毕竟,口说无凭,夫人,还是请您把手伸出来,我给您看看,我需要记录每个病人的脉案,再给您分配相对应的大夫。”
“我有徐老大夫前两次开的药方,这个可以作为凭证。”林多福拿出了徐老大夫为刘氏开的两次药方。
学徒接过,细细看过上头的字,朝着林多福笑笑:“药方啊,确实可以作为凭证,而且上面正是徐老大夫的字迹,徐老大夫擅长妇人幼儿病,看这药方……夫人这是有喜了啊,恭喜恭喜!”
终于说出来了!
华夏茗心里狂喜,成了!他第一时间上前大声恭祝孟鹤云:“鹤云兄,你好本事啊!成亲不过十日,夫人这就有喜了!”
一句话,就让徐道载和赵毅如梦初醒,周举人也惊得站了起来!
两次开方,那至少有6-10日了,说明孟鹤云和林多福婚前有染啊!读圣贤书,竟然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之事!
周举人脸色铁青,迫人的目光落在孟鹤云身上。
徐道载和赵毅难以置信地看着孟鹤云,他们内心翻涌,还有一种深深的背叛感,原以为找到了志趣相投的好友,却没想到孟鹤云竟然是这种斯文败类。
两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路人也露出异样鄙视的目光,窃窃私语不断。
华夏茗看着众人的反应,狂喜席卷心头,他忙低下头,遮挡住无法控制的极致笑意。
县学名额稳了!
而孟鹤云听到华夏茗说出这句话,心中悬而未落的冰锥,终于落入湖水中,慢慢消融不见。
原来,他是在这儿等着他,只是……这个局,华夏茗注定不会成功,因为是非黑白,就在眼前。
他抬眼看向林多福,林多福也正向他望来,两人眼神交汇,只一个眼神,却含了千言万语,该如何做,已了然两人心胸。
林多福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华夏茗身上,惹得华夏茗浑身一激灵。他皱着眉头,看向眼前镇定自若到令他莫名心慌的林多福。
看起来不过15、6岁的年纪,娇娇小小的弱女子一个,能有什么手段,华夏茗拍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
林多福冷着脸拉开了椅子,椅脚滑过石板发出刺耳的响声,一切私语被这一声响打断,也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刘氏揪着她的袖子,虽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其实颤抖的手早就泄露出了她的惊慌,毕竟只是农村乡里围着灶台转的妇人,她甚至都没有听懂华夏茗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但她知道,她可能犯错了。
因着自己怕丢脸,而让林多福出面,让人误会了是多福有孕这件事情,怕是犯了大忌。
她想解释,却见林多福对她摇了摇头,她赶紧咬紧牙关,不敢再说,就怕自己乱说话,反而错上加错,此刻的她,只能将惊恐不安埋在心里。
林多福拍拍她的手,柔声对刘氏道:“娘,你坐,不妨事,只不过是场误会而已。”
她扶好刘氏落座,随后站直了身子,有礼地回那学徒的话。
“小大夫,我和相公刚成亲不过十日,怎么会是我有孕了。也是我没说清楚,十日前我和我娘一起在徐老大夫那看诊,我有些咳嗽受寒,而我娘有孕,但胎相不好,需要每五日回诊一次。今日徐老大夫来了仁济堂义诊,我和我娘便一起来仁济堂寻徐老大夫回诊。”
林多福口齿清晰,前后由来娓娓道来。华夏茗脸色变化不停,惊愕之后是如坠冰窟的凉寒。他怔怔环顾四周,发现众人听得明白,看向两人的目光悄然变化。
“徐老大夫给我的方子是连饮姜水三日,便没有开方,而我娘不光胎相不好,还有严重的胃脘痛,也是我的错,因为我没有凭证,便拿了我娘的方子出来,倒是让小大夫误会了。”
“怎么可能?这位老妇人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有孕?!”华夏茗惊呼出声,乍喜之后,突然乍寒,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站都要站不住。
林多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不可能?!我爹身体又不像这位公子你一样病病歪歪的,健壮得能一口气种一亩地呢!”
众人看向一旁精瘦的孟石,暗暗点头,确实看着身体很好的样子。孟石被大家看得不自在,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退缩,挺了挺胸膛,牛眼瞪向华夏茗:“我可是生了三个儿子,你说我能
不能!”
华夏茗被瞪的后退几步,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小大夫,这位公子,不相信我的话呢,你可以给我们两把把脉,看看我说的,是也不是。”
林多福给了刘氏一个微笑,刘氏慌乱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缓缓伸出了手。
学徒姓马,单名一个平字,听了林多福这一席话,心里已经信了她的话,惊得后背已经冷汗津津,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一句喜话,竟然藏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是大庭广众,将这种事情摊开来说,今天这事若真成了,毁的是那学生的前程,断的是他家的财路,这家媳妇得浸猪笼,最后闹得家破人亡,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