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到了学堂门口。
思源学堂位于河口衙门对面,占地4亩地的样子,是三进的格局,第一进是,门房和暂待外客之用、第二进就是只要的校舍区域,整个校舍共分甲乙丙三个班级,甲班都是过了童生试的,乙班是学习四书五经的,而丙班则是启蒙班。第三进就是周举人家眷所住之地,不准学生随意踏入。
孟鹤云在门房,递了销假的牌子,就顺利进入学堂。他和赵毅来的时辰正好是学生上学高峰期,有认识两人的,都惊异地看着两人。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但两人却无惧众人异样目光,神色自若地进了课堂。
甲班的位置是按照岁考的顺序排的,孟鹤云已经从赵毅口中得知位置安排的用意,所以他走到了倒数第二的位置上,而他身后则是倒数第一的华夏茗,他的前面便是居中的赵毅。
第一是徐道载,第二是金冠,两人家里都小有家产。金冠今年刚满13岁,是河口镇大地主金家的长子长孙,年少轻狂,为人孤傲,在班里独来独往。
徐道载和赵毅都是商户,而且年纪均为19岁,脾气相近,很是聊得来,于是由赵毅搭桥,很快孟鹤云就浅浅踏入了这个圈子,三人一起说起庙会。
坐在最后的,被隔离在外的华夏茗将一切默默看在眼,心里对孟鹤云妒意更重。他想和赵毅、徐道载做友人已经很久了,但两人对他处处透着嫌弃,而孟鹤云刚刚转入甲班,就如此好运得到两人青睐。
凭什么?
孟鹤云同样和他一样穷家出身,之前功课更远不如他,凭什么他这般好运?!心中不忿,让他咳嗽加剧,好不容易停歇,才发现班上几人都嫌弃地远离了他,金冠更是打开了门窗,拿着课本,紧贴着窗,恨不得坐到窗外去。
他起身,走近孟鹤云三人,强笑道:“青华庙会,我也有此意前往,不知我是否能与各位同窗,一同前往?”
赵毅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狠狠打了个喷嚏,而徐道载皱起了眉头。
华夏茗这人,实在不敢恭维,不光穷弱,动不动就咳嗽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而且还喜欢打着同窗的名义,蹭几人便宜,理所当然让几人给他买单。
比如一起出游,中午吃饭,总归会有人请客,他就蹭吃蹭喝,从来不会回请。既然请不起,就不要吃啊!有来有往,才是情谊,是有来没有往,那就是冤大头!
想到之前种种,徐道载直接喷了。
“华夏茗,你风寒未愈,就在家好好修养!就没见过你这样自私的人,你舍不得拉下课程,就要把你的病传染给我们吗?!我们的身体就不重要吗?!”徐道载嫌弃地捂住口鼻,“你倒是想的美,和我们一同去庙会,是想让我们帮你付钱吗?”
华夏茗被说得脸色红白交加,他恼羞成怒:“你们富家子弟就是爱财如命,还如此羞辱同窗,真是不知可谓!孟鹤云,你攀上高枝,就不理我等穷酸兄弟了!凉薄至此,枉为读书人!”
孟鹤云被华夏茗骂得脸色发沉。
他知道这人是原孟鹤云好友,本就不打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他接触,现在看他如此脾气,他直接将他列入黑名单,以后是不能和他相处的了。
赵毅为人更圆滑些,看场面闹得很僵,于是好心劝道:“夏茗兄,你身子弱,山上寒凉,若是旧病未愈,再添新病,垮得还是您的身体,劳累的也是你母亲照顾你。眼看马上又要到期考,你不若在家好好修养,免得误了考试,也好生陪伴你母亲。”
华夏茗被拒绝,心里窝火,但是眼前两人有钱有势,他刚一顿发作,全是一时脑热,说完就开始后悔,既然赵毅递了梯子过来,他顺势下坡,拂袖回座。
一场小小的风波刚停,上课铃正好响起,周举人踏着铃声进了教室。
甲班是由周举人亲自上课,而乙班和丙班则有另外两位夫子带教。
周举人性情仁厚,并不十分严厉,他进来和孟鹤云含笑点头致意,孟鹤云起身鞠躬还礼。
“坐下吧。”周举人示意孟鹤云坐下。
“是,老师。”孟鹤云落座。
周举人环视眼前的五位学生,年轻的尚只有13岁的金冠,最年长的是娶妻的孟鹤云,虽然年岁各不相同,家境也天差地别,但对自己未来科考的期待却都一样,他清了清嗓子道:“八月十二将考院试,当今陛下重实事,需要选拔能为民干实事的人才,所以从这一次考试开始,除明经外,将新增了三块内容,分别是:明生、明算、明法。也就是连同明经,共考四门,时长共两天半。第一天考明经,分经义、策论、诗词歌赋,第二天上午考明算,下午考明生。第三天上午考明律。”
什么?!
“这么突然?”徐道载惊呼,“老师,只有3个月了!”
第28章 准备建房
孟鹤云也露出凝重的神色,四书五经他倒是相熟,上辈子是理科生的自己,算学也不在话下,但是关于大雍朝律法和明生常识,这是他非常大的短板。
“少安毋躁,对于你来说只有3月,对于别人来说也只有3月,考官出题,也会考虑到这个原因,第一次考题并不会太难,所以你们更要抓紧这个机会,争取这一次务必考过。”
“明算,以《九章算术》为本,从中变化出题;明生考天下民生万物,包括经济、天时、农事等等;明法考《大雍律法》,全书一千三百六十六条,要求全书背诵,并会按照律法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