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云之后一直冷着脸,直到面对徐老大夫才稍稍和缓脸色,他和徐老大夫说明了原委,徐老大夫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因着徐老夫人累了,孟鹤云便先送了去老夫人回去,随后返回之后,就在正堂陪着徐老大夫喝茶,顺便等马车。
林庆和是个会看眼色的,他看家里气氛不一般,就知道肯定坏事了,也不敢再和孟鹤云嘻嘻哈哈。
就这样尴尬了没多久,林多福和林父说完话,牛车也来了。
林母提着一篮子东西,塞到林多福手里,孟鹤云则扶着徐老大夫上了车。
林母不敢正眼看孟鹤云,只拉着林多福嘱咐:“多福,这牛车钱,娘已经给了的,篮子里,娘放了两碗饺子,拿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林父还在状况外,上前挽留孟鹤云:“这时间还早呢,再坐一会,庆年你怎么不好好招待你二姐夫?”
孟鹤云客气推辞:“岳父,家母身体不适,这就请了徐老大夫家去了,下次有机会再来。”
“好好,那路上注意安全啊!”
“哎,爹娘,大哥大嫂、小弟,我们走了!”
林多福向众人挥手道别,一群人也挤出笑脸,朝她挥手。
孟鹤云向车夫致意,牛车缓缓走上小道,一路驶出林家村。
林母等人走远,脸立马挂下,“老大,拿藤鞭,看我打不死她!”
打死谁?这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人?
林父满脸懵,就见林庆和二话不说,真去了拿了藤条,林母则气势汹汹去了林满福的房间。
幌铛!
门被林母一脚踹开。
“林满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林家让你识字明理,你就是明的这样的理?做人,你背信弃义;做女人,你不知廉耻;做兄弟姐妹,你不顾亲情友爱,竟然勾引你妹妹的夫君?!”
林父听明白了,也听糊涂了!
他手指着趴在床上的林满福,手抖得厉害。
“娘,藤条。”林庆和也很生气,把藤条递给了林母。常氏刚和他说的时候,他真的气的发抖,他们林家已经因为林满福拒婚而在村里闹的名声有瑕。现在还闹出想沾染妹妹夫君的丑事,她林满福不要脸面,他们林家还要脸,他和常氏未来的女儿还要脸,小弟考功名还要脸!
林母接过藤条,边打边哭。
“你这不要脸的!你要跳湖,你妹妹就不该拦你,就该你落了湖,死了清净!可恋你妹妹身子本来就不好,这落水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救了上来,要穿你的嫁衣,你的嫁妆,替你成亲!”
啪!啪!啪!
藤条一鞭鞭落在她身上,林满福一声声惨叫,却没人替她求情。她披头散发,看着站在房门边的众人,发了疯地推了林母一把。
林母踉踉跄跄,林父赶忙上前扶住,怒斥:“不孝女,你竟如此对待你娘!”
“对,我就是不孝!可是我为什么不孝,就是因为你们偏心,你们永远偏心妹妹,妹妹每日有鸡蛋吃,我做大姐的,却永远没得吃,永远要谦让给她。”
“妹妹能穿好衣服,家里有多余的棉,总是给她,而我从小到大却永远都是麻衣,唯一的一件棉衣,也被墨泼脏,被娘藤鞭打烂。”
“你们给妹妹找夫婿,精挑细选,太穷的不要,为长的不要,人丑的不要,爹娘不睦的不要,而我呢?你们不问我喜不喜欢,要不要嫁,只为了给弟弟铺路,就寻了孟家这种人家?”
林满福双眼血红,这番话她压在心头了一辈子,终于说出了口,“爹娘,我倒是要问一问你们,都是你们的骨血,为何你们疼爱妹妹远胜于我,难不成我是捡来的那一个吗?”
林母听了,心神俱醉,抖着唇道:“满福啊!我们哪里是偏心,我们只是怕林多福养不活啊!都是自家骨血,我们哪一个不疼,哪一个不爱!你是我和你爹的第一个女儿,我们希望你满生福气,所以给你取名满福。多福的名字哪有你好啊!她只是多,而你是满。”
“你说我们把唯一的鸡蛋给多福吃,可是鸡蛋是多福的药啊!除了多福,家里还有谁吃得,你连一个作为鸡蛋的药也容不下吗?满福,你是大姐啊,她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啊!”林母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她因着气怒,喉咙已经嘶哑。
“你说有好布料都给多福,那是徐老大夫说,多福皮肉太娇嫩,穿麻衣总是起红疹子,所以只能用棉布给她做里衣。但是春袍、冬衣,她从来没有一件新的,都是穿你剩下穿不了的旧衣。你说你只有一件棉质的外袍,但是多福直到出嫁,都没有穿过一件娘为她做的棉袍啊!”
“你说多福的夫婿,爹娘精挑细选,却为你选了孟家这样的人家,那,你既然看不上孟家,今日,你又为何,精心打扮,恬不知耻地勾引那你妹妹的夫婿,孟鹤云!”
林母说到最后,疾言厉色地上前,重重扇了林满福一巴掌:“你做大姐的,本应该爱护管教弟妹,为弟妹的表率,但你气量如此狭窄,又不忠不义不孝,留着你,只会是我们林家的祸害!”
“你既然非那孟二狗不嫁,我明日就递日子过去,吉时吉日也不用算,就下个月随便糊弄2个日子,你趁着这几日就安心呆在房间内,赶紧把嫁衣绣好,嫁妆你也别担心我们偏心,你妹妹当时嫁的时候有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往后你若还觉得我们不爱护你,你也可以不回我们这个娘家。”
林母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她淡漠地看着林满福道:“我们也权当没生你这个女儿,断绝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