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这里有人捣乱!快来人!”马平看林多福和孟鹤云对他的警告置之不理,本里就烦躁的心,一下子暴怒。
他甚至要上手推搡两人,孩子娘扑过来扯住他的腿:“让他们救我儿子!啊啊!”
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突然闯过来,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比他更凶狠,直接一拳抡在马平脸上:“你治不好我儿子,还不想我儿子活命,兄弟们,给我拎出去揍死他!”
“我们马寨老大的儿子,还能被你欺负!”
场面越来越混乱,武回春和钱掌柜进来了。
“姜昆,将他们扯开。”
“是,大人!”
姜昆带着衙役,终于控制住了混乱了场面。
武回春也看到了一边大汗淋漓的林多福和孟鹤云正在抢救一个小孩,大喝一声:“都给本官安静下来,待林娘子和孟主簿忙活完!”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马平一惊:那听一介夫人指挥的竟然还是个主簿,而那妇人,武县令还称呼她林娘子,这……看起来,他们和武县令关系匪浅!
那只能期望,他们根本救不活那个孩子,是他们无理取闹在先,他才能有个正经翻身的说法。
他才刚想,就听到一声咳嗽声。
有人惊喜喊:“活啦、活啦!真的活啦!”
周围的病儿爹娘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他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这个年轻妇人竟然真的有这么高明的医术。
竟然能将死人救活!
马平的脸迅速灰白:竟然真的活了!
一个医者,连
病人是死是活都搞不清楚,他这条路也走绝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突然,灵光一闪,这妇人和这男人,不就是去年华公子要陷害的那对夫妻吗?!因为想要陷害他们,华公子死了,那么今天,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马平瑟瑟发抖,心生绝望。
武回春和姜昆也惊讶地站起来:没想到啊,林娘子竟然还会医术!
她,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两人心里数了数林多福的技能,捂住心脏都有些受不了这刺激,莫非不是仙子下凡吧,这寻常女子真能这般厉害?!
孩子娘听到这消息,第一时间惊喜地扑过来,看到安儿睁着眼睛,喊她:“娘,糖水呢?”
安儿娘眼泪簌簌掉落:“娘着就给你泡、这就给你泡,安儿,当家的,安儿醒过来了!”
牛当家叫下面的人去泡糖水,然后瞪大牛眼,问林多福:“恩人,我儿没事了吧!”
林多福摇摇头:“他心脉不稳,我能帮他退烧稳心脉,具体病症还得请仁济堂的大夫来看。”
牛当家冷哼:“这里的庸医把我好好活着的孩子,当作死人,若非恩人你在这里,我儿被他们一把火烧了没了,我牛篷,这不就绝后了!”
钱掌柜忙上来打圆场:“那给你儿子治的还是个学徒,我们这的李大夫医术精湛,有他看着,肯定能帮你儿医治好的。”
林多福也实事求是:“我只擅长针灸,并不会诊脉,只能给李大夫打个下手。”
孩子娘拉了拉牛当家:“当家的,等治好了安儿,再找他们算账,现在……忍一忍。”
牛当家心气不顺,踢了一脚,吓得瘫成一坨肉泥的马平:“这庸医,怎么办?”
武回春给姜昆一个眼神:“此等庸医留着也是祸患,姜昆,带去大牢,待本官回去发落。”
“是。”姜昆一把拎起马平,快步流星,出了医馆。
牛当家这才稍稍解气,哼了一声:“无论谁治,但我恩人一定要在!”
他是认准了林多福了,他打心里觉得,这仁济堂每一个大夫比得过她!
钱掌柜连忙答应:“好好,快去请李大夫过来!”
李大夫早早就看到了这边动静,但他手里有病儿,所以就没过来,现在终于得了空,又听药童子们说了刚才的情况,倒是对林多福起了几分赏识之意。
他家中幺女,也是他教的医术,若非后来嫁人,荒废了医术,现在肯定比他儿子这一脉要出息。
他有时候也叹息这个世道,对女子束缚太多,反而可惜了她们的天赋。
钱掌柜给他介绍:“这位就是林娘子,一手针灸之术极为了得,她先跟着你,稳定了这甲区的病儿,再做之后的打算。”
李大夫看了一眼林多福,看她背着药箱,一副利落的样子,也不多言,点点头,握上安儿的手腕道:“你刚给他看过,你觉得是什么病症?”
林多福摇摇头:“我只学了针灸术,还不会把脉。”
李大夫微微有点惊讶,切脉为中医根本,这林娘子能把人从死救活,竟然不会切脉之术。
但他想,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详问,他只暗暗记在心里,给牛安诊病,他说出病症,林多福便给出一套针灸之法,林大夫一听,暗暗点头,让林多福施针,而药童拿着药方就去煎药。
等药上来,林多福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针一一拔了,安儿热度退下,心脉也终于安稳下来,整个人状态好得似乎能下地游戏,牛当家这才放了林多福,跟着李大夫给甲区其他病儿看诊。
李大夫看诊,林多福适时用针,两人配合,等天光大亮,甲区的病儿终于稳定下来。
林多福也终于有了空。
孟鹤云一直跟在她身旁,他和李大夫打了个招呼,扶着林多福下去了。
李大夫看着林多福和孟鹤云的背影,心想:这林娘子像极了他的女儿,却又比女儿幸运。她的夫君,接受她抛头露面,在外行医,甚至还陪着她,随她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