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娘,我晓得了。”
大丫眼里流过失落,低头答应了一句后,闭紧嘴巴,默默点了点头,拧手帕给自己和二丫擦身穿衣。
等大丫和二丫穿戴整齐,孟鹤田正好端着药过来。
“大丫,我能进来吗?”
大丫已经七岁,是需要避讳的年纪了。
“爹,你进来吧。”大丫应了一声,孟鹤田才推门进来,他走近一看俩孩子脸上竟然红潮退去,不免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忙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伸手摸了摸大丫的额头,那原本滚烫的温度,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这怎么可能?”孟鹤田震惊地看着俩孩子,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然真的能够治病救人,而且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重点,铁子媳妇说,她是自己看医书学的?!女子能做手艺活赚钱,他信,但是现在还能治病医人,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半信半疑。
“真退烧了?大丫,还难受
吗?”
大丫诚实地摇摇头:“爹,不难受了。婶娘,帮我扎针了,扎完针,我出了好些汗,烧就退了。不过,婶娘说,我需要好好喝药,不然两个时辰后还要烧起来。”
这……真好了!
铁子媳妇,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啊。
孟鹤田都不知道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
“那,把药吃了吧。”
孟鹤田心情复杂,既然真有效果,那就听着吧,不然外头暴雨,也不能出去寻大夫。
大丫乖巧点头,一口气喝完,还端着另一碗,哄着二丫吃药。
时间默默到了凌晨,大丫、二丫果然又发起烧来,但这次热度明显低了很多,说明林多福的治疗是对的。
孟鹤田到了屋外,天色已经微微亮起来,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屋里点着烛火,林多福还在继续为他的两个闺女行针,他不得不感叹一句,铁子媳妇是真的聪慧过人,世间多少男人,都学不会医术,但她却能靠着看书,就能开方救人。
京城,皇宫之中。
万宗帝站在议事房内,看着外头的急风骤雨,眉宇间透着一股浓浓忧虑。
大太监常明轻声报:“陛下,林大人来了。”
“快让他进来。”
“是,陛下。”
工部侍郎林建岳急匆匆地步入大殿,见到万宗帝便跪倒在地,他手中捧着一份紧急奏报,神情紧张。
林建岳的心中如同被巨石压着,沉甸甸的。
此次河北郡的洪涝灾害非同小可,不仅关乎着无数百姓的生死,更牵动着整个国家的安危。作为林山县人,他更是对家乡的灾情感到揪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声音颤抖地报告:“启禀陛下,河北郡近日突发洪涝,天水府大坝决堤,数个县城被淹没,灾情严重。我林山县的大坝虽然暂时拦截了洪水,但已是超负荷运转,随时有决堤的危险。”
说到此处,林建岳的眼眶微红,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亲人和乡亲正遭受着怎样的苦难。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但同时也坚定了一个信念: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家乡和百姓争取一线生机。
万宗帝听到林建岳的报告,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他沉声问道:“林侍郎,河北郡就在京畔,京都的安危如何保障?你可有对策?”
林建岳抬起头,说道:“陛下,臣已命人加强京都的防御工作,同时调派附近的兵力与物资前往河北郡,全力救援受灾百姓。臣会亲自前往林山县,监督大坝的加固工作,确保京都的安危。”
万宗帝听后,微微点头,对林建岳的决断表示赞赏,但,天水府大坝决堤,他却有所怀疑。
他登基后,为保京城安定,特意拨下大量修缮银两,照理说,天水府大坝不应该这么轻而易举决堤,毕竟一个小小的林山县还在顽强抵抗,但府城的大坝却先一步决堤了。
他觉得其中有猫腻,不知道师慈那边,进展如何了?逆党又是否会和此事有关?
林建岳乃农家出身,今年四十五岁,为官二十载,在夺嫡宫变之中,是坚定的保皇党,背后清白,倒是个可用之人。
“林建岳,京城离河北郡不远,你快马加鞭,赶紧去林山县,一定要守好林山县的大坝,若灾情覆京,别说你的乌纱帽,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也别想保住!”
林建岳心头一颤,立马磕头道:“臣遵旨。”
“退下吧。”
林建岳离宫后,迅速集结一队亲信,赶往林山县。
而宫中的万宗帝,则悄悄拿来户部的账本,认真看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悄悄转了转自己的脚掌,脸有痛色。
常明上前几步,弓着腰,悄声道:“陛下,不妨脱了鞋袜,奴给您揉一揉脚,也好松快一下。”
“嗯。”万宗帝入神地看着账簿,随意地应了一声,随后两脚一蹬,脱下鞋。
一股混着腐烂气息的恶臭袭来,常明却面不改色,恭敬地上前褐下万宗帝的袜子。
暴露在空气中的脚掌,盘根着畸形的脚趾,期间还有一些糜烂和污垢,藏在绞在一起的扭曲多趾之中。
常明小心地给万宗帝擦洗、上药,再轻轻按捏那些丑陋可怖的脚趾。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揉捏地十分小心。
陛下脚趾有疾这件事情,整个皇宫,只有贵妃娘娘和他知晓,当年也是因为这个事,先帝杀了所有知情人,甚至连陛下的母妃也没有手软。
陛下招先帝厌弃,在他小小年纪,就命他做质子,送往北国,全靠镇国大将军周旋,才重新迎接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