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兴奋地浑身乱抖根本都记不得时辰,原来,原来他这么短吗?
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去看自己熟悉的伙伴。
你只有这么久吗?他问。
伙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将骄傲的头颅慢慢低下去,安静的缩起身子不乱抖了。
柳烟黛那边还不曾停。
提起来这些“坏习惯”,柳烟黛简直有一大堆的脏话要骂,她说:“弄两下就结束了!弄!两!下!就!结!束!了!这么点时间还要搞那么多花样,总是不上不下的!讨厌死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也好意思拿出来吹嘘!旁人养的男宠都是一晚上起的,就这点本事,丢到我们秦家军里,连个男宠的饭都吃不上!丢死人了!”
后面的靴子开始退后。
太子要遭不住这样的打击了,柳烟黛的话如同一柄柄刀,只插刺进太子的心房,把他的自尊心摁在地上打。
太子啊!他是太子啊!他是真龙天子啊,他怎么能,怎么能让柳烟黛不满意呢?
太子那一贯高高昂着的脑袋都开始往下低垂,人都像是要站不稳了,竟是扶了旁边的假山一把。
他有点上不来气了。
他幼时被万贵妃打压抬不起头来的时候没怀疑过自己不行,被永昌帝一次次忽视的时候没怀疑过自己不行,经历过那么多失败都没怀疑过自己不行,但现在听了柳烟黛这么几句话,太子几乎都要怀疑他自己了。
他真的这么不行吗?
“你知道比男的不行更可恨的是什么吗?”
就在太子面色发白、心口发堵、头脑发昏,几乎站不稳的时候,柳烟黛又开口了。
听见那道愤愤不平的音调传来的时候,太子几乎都要昏过去了。
还有比这个更可恨的吗?
比男的不行更可恨的是什么啊?
“我还要演!”柳烟黛怒锤膝盖:“他就那点本事,我还要演很喜欢!他还好意思问,问他自己厉不厉害,你想想,两刻钟能厉害到哪儿去?”
我还要演!
还要演。
演……
他还好意思问。
还好意思问。
好意思问。
问。
太子如遭重击,再难站立,捂着胸口而退。
刘春雨听见柳烟黛这般怒骂,都跟着一惊:“啊?怎么会这般不好?”
“谁知道怎么会这般不好呢?那就是不好,能有什么办法。”柳烟黛叹息道:“弄都弄了呀,也来不及反悔的。”
刘春雨也跟着忧愁起来了,是呀,他们未曾成婚又不能越雷池,成了婚之后就算是不行也来不及了呀。
刘春雨柳烟黛这边叹息个没完,俩人谈论半天,又转身从此处离开,去旁处继续逛。
只留下一个太子,竟是因打击太大,站都站不住了,顺着假山石慢慢坐下来,一脸狼狈的盯着自己腿间看。
两刻钟能厉害到哪儿去?
能厉害到哪儿去?
到哪儿去?
去——
他的烟黛一直都瞧不上他,嫌两刻钟短,嫌他没有秦家军的男宠好用。
他怎么会没有秦家军的男宠好用?他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男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能接受!他绝不是两刻钟都没有的废物,他是太子,他是太子啊!
太子盛怒之下,捣了自己腿间一拳,随后弓着身子,疼的眉目扭曲。
太子恼起来连自己都捣啊!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后,太子扶着假山,艰难挤出来一个字:“给孤将御医叫来。”
“弄点壮阳药!”
他一定能行!他今天晚上就去找柳烟黛!他要搞一晚上!
一旁的金吾卫根本不敢说话,只默默的想,完咯,人家永昌帝老了老了才沉迷吃药,现在他们太子盛年就要开始吃了。
这不是昏君是什么呀?
这可比永昌帝昏多了呀!
——
柳烟黛对太子方才狂锤大腿即将疯狂嗑药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跟刘春雨两个人在佛庙内逛了半日,又去外头玉石街坊逛了两圈,她花大价钱给刘春雨买了不少首饰做添妆,后眼瞧着天色要暗了,两人便各自分开,回了各自的府门里。
柳烟黛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沉,暮色四合间,她本想去看一看婆母,但到了赏月园却得知,婆母早早歇息了。
柳烟黛看了一眼天色。
远处西边落日熔金,火烧云红彤彤一片,云朵间泛着几丝浓稠的金光,东边那头月亮已早上云霄,朦胧含糊的露出来一点点月影,此时正是申酉交界,日月同天的时辰。
瞧着天色是有些晚,但是歇息——也太早了吧?
婆母这段时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瞧着好似越来越懒怠了,以前每天劲儿劲儿的出去转,不是听戏就是参宴,一天能安排八百件事儿出去忙,回头还能找两个不顺眼的人抽嘴巴子。
而最近,婆母连厢房的门都少出。
柳烟黛心里狐疑,却也不曾多想,她这脑子向来动的少,裙摆一荡,她便回了自己的厢房休息。
眼瞧着快到十一月了,天寒地冻的,她想回去烤地龙了。
——
柳烟黛走的时候,秦禅月就在厢房里休息。
昨日晚间楚珩跟她胡闹到了天明,她硬是一觉睡到了现在,醒来的时候后腰都发酸,一个手指头都懒得动。
外头晚霞斐然,些许赤红的光芒顺着窗外落进来,照在房间内,略显朦胧。
床榻间浓艳的夫人缓缓醒来,却也懒得动,只卷着被褥,思考她这乱七八糟的人生。
重生了一回,也不知道怎么重生的,仇人是弄死一半了,周家那群瘪犊子两个进了棺材,还有一个周驰野还活着,还有白玉凝,二皇子,这三个人还没弄死——前面两个还有可能,但说实话,这最后一个,光凭秦禅月怕是弄不死,人家好歹也是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