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她与我闹了些矛盾,生气回了苏家。”林穆和起身故作轻松道,“我马上就去苏家将她请回来。”
林老太太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问道:“你们闹了什么矛盾?”
林穆和如实将那日刺伤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老太太一惊,“糊涂啊!穆和,无论如何那都是你的新妇!就算你们感情不和睦也不可有如此冲动的举措!”
林穆和点点头,拜道:“是祖母,是我不对,我现在就去将她带回林家。”
“好,快去吧。”林老太太叹气道,“明日便是中秋,一家人定要团团圆圆的才好。”
话落,林穆和大步朝着府门走去,“林瑞,马车!”
林瑞刚将马车停好,正从马厩的方向走出,一听见他的声音,“将军,又要去哪里?”
林穆和拍了拍他的肩,“骆家。”
林瑞脑子一愣,“骆家?”
“你且将马车牵来,我在门口等你。”
“是。”林瑞讪讪应道。
细雨刚停,雨虽不大,院中也积了些水朝着低处淌去。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像是要将肺从喉咙咳出来一般。
骆祈安赶紧跑回屋中,只见床上卧着的人影竟坐了起来,面色苍白的看着他。
“岁岁!”骆祈安赶紧将门掩上,外面风大,她身子那么单薄也别吹风寒了才好。
穗岁又咳了好几声,看着四周陌生的房间,又看着眼前的他,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这是何处?”
骆祈安拿起件外袍披在她身上,“是我府上。”他说完看了一眼她的神情,“是我唐突,但你当时深受重伤,我实在找不到地方......”
穗岁揉了揉头,好沉重,“我睡了多久?”
骆祈安又起身将窗户关上,“好多日了,明日便是中秋了。”
穗岁叹了口气,想伸手扯住即将滑落的外袍,但肩膀上的伤口却扯得生疼,“竟然睡了这么久......”
骆祈安坐在她旁边,“我给你倒些水,这几日你水喝得少。”
穗岁点点头,“多谢。”
骆祈安摇摇头,低头的一瞬间眼中却一片氤氲。
“他呢?”穗岁饮下一小口,手中抱着茶杯,“他可来过?”
“没有。”骆祈安答道,见她眼中有些失望的神色,又说道,“这些日子林将军都在宫中,根本来不及出宫。”
“你不必安慰我。”穗岁勉强一笑,扯开了话题,“我阿父呢?他们可回了苏家老宅过中秋?”
骆祈安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我正想与你说此事,苏伯父去了淮冲赈灾,不在京中,但冯夫人与二小姐前几日便回了老宅。”
穗岁点点头,“难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还在你这里。”
骆祈安扯了扯嘴角,解释道:“我本想着等你醒了再将你送回去......”
穗岁摇摇头,“你不必解释,你肯救我我很是感激,你阿父不知道我在这里吧?”
骆祈安挠了挠头,竟露出一丝害羞,“对。”
穗岁看见他这样子也笑了笑,“那我今夜就回老宅,与他们过中秋,便不麻烦你了。”
骆祈安摆摆手,“说不上麻烦,举手之劳罢了......”
“那宅子之事如何了?”穗岁问道。
“林将军将那人带了回去,想必是有了分晓。”骆祈安的话刚落,院中一阵嘈杂,突然之间,一道力就将房门狠狠地推开。
“祈安!”一个中年男子突然闯进,几乎是大发雷霆地指着床榻上的人,“这人是谁!”
穗岁知道骆林是个很古板的人,此事免不了一顿痛骂。
“骆大人。”穗岁强撑着手臂微微作揖,“小女是苏家苏穗岁,前几日受伤承蒙骆侍郎所救,实在唐突,骆大人若是责怪便怪小女,骆侍郎也是好心相助,实在是一番好意。”
骆林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苏家长女?林穆和的新妇?”
穗岁勉强一笑,“正是小女。”她实在讨厌他们的第一句话,自从嫁给了林穆和,他们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句林穆和的新妇,可她不止是他的新妇,更是苏家长女苏穗岁,她的第一顺位应该永远是自己,而不是谁的妻子。
骆林瞪了一眼骆祈安,说道:“苏小姐,你这为何不回林家?偏偏待在我们骆家,到时传出去两家怕是要闹出嫌隙啊。”
穗岁点点头,“是,还是骆大人想得周到,那日我受伤昏迷,今日才醒,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回去。”
骆林嘴角勉强一笑,将骆祈安拉出了房间,“那苏小姐你先收拾,我马上派人备马车送你回去。”
穗岁也笑着点点头。
待到两人离开,穗岁这才放松下来,她能收拾什么,她什么都没带来啊。
骆祈安被骆林带到院中的拐角处,“你可知你把她带回来林家会怎么想?在京中传出去可好听?”
“可是阿父,她当时身受重伤,若是不救那便就死了!”骆祈安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见死不救便是阿父心中所想吗?”
“可你不知道你这一救会闹出多大麻烦!你想过吗?”骆林叹气道,“你与她本就有婚约,你让林家怎么想?说你们藕断丝连?三心二意?”
骆祈安转过身去,“他们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只知道那是一条人命!”
这时,李氏从院外缓缓走来,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听了多久。
“老爷,我倒是觉得祈安说得没错。”李氏走近,“这是救人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何苦责骂祈安。”
骆林看着李氏来,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夫人,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