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临猛地大喊一声:“苏卿如!想打长姐呢?”
那女子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缓缓收回了手,但那目光却仿佛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像要将她吞没。
林临嘴角微微上扬,她猜对了,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苏卿如!
苏穗岁的亲生母亲江氏死得早,父亲是朝中的户部尚书,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三百天不在府中,将她养大的便是父亲的二房夫人冯鸢,也就是苏卿如的亲生母亲。
其实倒也说不上养大,或许没有冯鸢,她自己会过得更好,在十六岁以前自己被继母打压,被姐妹欺负,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命运掌握在林临手里!
苏卿如眼神一冷,瞥了一眼杂役,那杂役眼神与她交汇,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个耳光丝毫不留情地落在了林临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顿时她的脸变得红扑扑的。
苏卿如冷冷一笑,“今日我便替阿父教训你一番,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装病!”
林临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烧的余温和耳光的刺痛感让她觉得脑子像一团浆糊,自己这副模样哪还用装病啊,再拖几天都可以直接准备后事了。
那杂役又抬起了手,想要再扇她一耳光。
林临两眼一黑,怎么还打!
眼看耳光又要落在自己脸上,她猛地站起身,使尽浑身解数一把将那杂役推开,“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正正好落在苏卿如的右脸上,白净的脸顿时就红了一半。
苏卿如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怒不可遏道:“苏穗岁你敢打我!”
林临拍了拍手,哎哟手真痛!
“等着吧等我阿娘回来没有你好果子吃的!”苏卿如大声吼道,右边脸上的手掌印越来越明显,脸也红肿起来。
林临脑袋昏昏沉沉,见她不服气,抬手又是一耳光,缓缓说道:“我为嫡,你为庶,尊卑有别,第一个耳光算是还你的,第二个耳光就当是我替阿父教导你了。”
话刚落,苏卿如一把逮着她衣袖,将她使劲朝那堆干柴里面按。
林临身子本就软绵绵,被她一按,头一倒便磕到了干柴上,被磕出了血。
“苏家小姐?”一个明朗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
杂役见状,偏头小声道:“二小姐,骆博士来了。”
苏卿如一听,急匆匆地撇开林临,连忙用手整理发髻与耳饰,转过头看着院子里的身影,用软糯的声音喊道:“骆博士,你怎么来了?”
林临闻声偏头,只见一个相貌清秀,眉眼修长的男子朝这边走来,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看上去十分柔和。
此人想来便是国子监的骆祈安了,他是国子监的教学博士,一身文学才华,年幼时便已熟读四书五经,可以与朝中大臣谈论治国之道,确是难见的奇才。他父亲骆林是国子监的主管官,也是学士,协助皇帝处理政务。
骆祈安朝她微微一笑,朗声道:“今日见你们姐妹俩没去学堂,家父让我前来问问可是家中有事。”
苏卿如掩面一笑,朱唇微启,“劳烦博士亲自走一趟,不过是姐姐不适,我照顾她一下罢了。”
骆祈安微微颔首,注意到她轻微红肿的脸,又朝柴房里边望去,见苏穗岁正靠在干柴上,唇色惨白,一边脸也是微微浮肿。
“她怎么在柴房?”骆祈安指了指苏穗岁,“没事吧?”
苏卿如摇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姐姐怕将府中的人传染,便来了柴房这儿住下,我可劝了姐姐好久,但她依旧执意如此,我这个做妹妹的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多说了倒显得是我不懂事了。”
骆祈安倒也知道这俩姐妹有些不和睦,而不和睦的原因他也知晓……
早些年苏穗岁与他有一纸婚约,后来两家在仕途上为了避嫌,这段婚约便不得而知,也算就此告终。不过婚约作废也算好事,毕竟两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其他感情了。
而这婚约作废,其中更是有苏卿如的原因。
她这好妹妹偏偏就是喜欢这骆祈安!说到底还是阴差阳错就这样误了。
林临躺着干柴上身体发软,好话坏话都被这好妹妹说完了,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
打败绿茶的办法便是比她更绿茶!
林临艰难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骆祈安,“骆博士,你看看我是不是有些发烧?”说罢,身子也朝骆祈安的肩上靠去。
只能靠他带自己去医馆了,再不去医馆真的就是开篇即结束了。
骆祈安有些错愕,他个读书人哪见过这阵仗,他吓得往后一靠,他退一步,林临便前进一步。
“骆博士,你摸摸我额头,可是有些热?”林临顺势靠在他肩上,气得苏卿如瞪大了眼睛,怒斥道:“苏穗岁你干什么!”
骆祈安看着她的模样,想将她从自己身上挪开,却发现她确实有些站不住,便想着赶紧将她送走,“看上去有些严重,送去医馆吧。”
苏卿如见骆祈安都这样说了,为了给他留个好印象,便也顺着他的话说道:“行,我马上叫春莺准备马车。”说罢,还将林临从骆祈安身边拉开。
春莺将马车备在府门,见自家小姐身子发热,嘴唇也干裂了不少,鼻子一酸地将她扶上马车。她自小便跟着苏穗岁身边,苏穗岁也待她极好,犹如亲姐妹一般。
“博士也一起来吧,我力气小怕是扶不住小姐。”春莺带着恳求的语气对着骆祈安说道,因为马夫是苏卿如身边的人,她担心苏卿如在医馆动手脚,有骆祈安在总要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