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撞疼了?怎么不看路?”他低头看着穗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原本白皙的额头经过这一撞变得有些通红,没一会儿便肿了起来。
“哎哟快些进屋子,我去院里包些雪来消肿!”梁统见状立即出动,招呼着小厮去帮忙。
林穆和卸下铁甲,换上了常服,手中拿着一盒金创药。
穗岁手中正用着梁统刚送来的雪块,用着一层层的棉布包裹着,见他来,又赌气地转过身。
林穆和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好了,不要生气,这也不能怪我呀。”
穗岁斜眼看着他,“我没生气。”
“好了好了。”林穆和拿开她的手,手指抹上金创药,在红肿的额头上轻轻擦拭,“上了药明日一早就会消肿。”
穗岁看着铜镜里的模样,伸手碰了碰,好痛!
“你怎么回来得这般晚?”穗岁平复下情绪,好声问道。
林穆和笑了笑,“谢小公子拉着我喝了酒,就晚了些。”
穗岁“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谢小公子也姓谢!”
林穆和一顿,“谢家公子当然姓谢。”
谢锦也姓谢!
“那谢疑与前朝谢姓有和关联吗?”穗岁像是抓到了些联系,赶紧问道。
她恨自己怎么如今才想起这档子事。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林穆和皱着眉。
穗岁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只推搡着他赶紧回答。
“不算有关联吧,前朝留下来的人基本上死的死病的病,谢疑的谢家只不过是前朝谢家的一个旁枝。”
“旁枝?八杆子打不着的那种亲戚吗?”穗岁问道。
林穆和点点头,“自然。”
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被灭门了,看来这老皇帝是真恨谢家啊。不过恨也正常,都说是前朝了,自然是将从前的东西都覆灭再来的,那个朝代更替不是这般喊打喊杀的模样。
可这林穆和又是什么时候被林家留下的呢,谢家旁枝灭门之时,林穆和已经是林家的二公子,所以说并不是谢家旁枝这等关系。
难不成是前朝的谢家?
这林尧什么也不同她说,她只能胡乱猜测着。
第61章 将朕耗死在此处算了!
淮冲一事告一段落, 回京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这事也算完成得妥当,回京怕是少不了奖赏。
这几日见到骆祈安的时间少了许多,不知道他是刻意回避还是实在是有事, 从前赈灾的时候是早出晚归,如今百姓安稳, 他依旧是早出晚归。
马车在长街外等候,来时并未带太多行李, 反倒是梁统给他们送了许多布料首饰, 而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从山贼手上缴获来的。
“这些日子十分感谢苏大人,林将军和骆大人鼎力相助,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我义不容辞。”梁统说得真切,还时不时用手擦眼。
穗岁突然对这个傻傻的县令有了改观,纵使他对军事一窍不通,可他爱民之心却昭然若揭,这实在可贵。
“苏小姐。”梁统突然喊住她,穗岁缓缓回头,听见他笑道:“愿你和林将军白头偕老。”
穗岁微微一顿,躬身道:“多谢。”
几人上了马车,军队在马车前后整齐地跟着。
苏远山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穗岁与林穆和坐一侧, 骆祈安一人坐在一侧, 父女俩经过前几日的事谁都没同骆祈安说话。
林穆和突然想起了什么, 撩开帘子对着马车外骑马的林瑞问道:“我前几日给陛下的信鸽可回来了?”
林瑞摇摇头, “不曾回来。”
林穆和放下帘子, 按理说陛下看见了信件,知晓了淮冲如今的情况应该会回信的, 怎么都几日了还没收到回信。
穗岁见他神色有异,安抚道:“或许天气太冷,信鸽只够飞一趟路程呢。”
林穆和点点头,“但愿如此。”
路程奔波了三夜,第四日终于如愿到了京城。城门口阴沉沉,乌云将城墙压得透不过气,偶尔能见几只寒鸦飞过,带着嘶哑的嗓音。
马车行驶到城门下却见城门紧闭,城外也不见官兵把守。
一切似乎都太安静了些。
“将军,城门关上了。”林瑞在外说道。
苏远山撩开帘子,“这好端端的怎么无故关上了城门?”
穗岁看着空无一人的城墙,心中想着怕不是城中出了变故,但她又不敢直言,她也逐渐学会了避谶。
林穆和走下马车,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轻敲城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庄严肃穆的城门在这一刻就像一块墓碑,上面坑坑洼洼的铜痕就像密密麻麻的墓志铭,
“走北门吧,骆家在北门边上,若有不测我便让我的小厮开门。”骆祈安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穗岁刚想开口称好,又被他沉着的脸色憋了回去,她只好安静地坐着,听着车轱辘移动的声音。
他们几乎将整个城绕了一圈,北门比较偏僻,相比较其他几个门,它相对小了许多。
不出意外,北门依旧紧闭。
骆祈安这才下车,竟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
骆家紧靠北门,早就听闻他们与太尉交好,城中晚上有宵禁的规定,且骆林晚上有夜钓的习惯,想来拥有一把城门的钥匙算不上什么难事。
穗岁抽了抽嘴角,不是叫小厮开门吗……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人再说些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与其争论些死规定,倒不如先看看到底是何缘故。
几个身型强壮的将士推开城门,左手边映入眼帘的是骆家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