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笑着点点头,“林将军这是单独给我开小灶呢。”
林穆和见将士们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你先上马车吧,准备出发了。”
一行人又开始出发,这次的队伍大概有四五百人,起初穗岁还在思考不过是些山贼,哪需要这么多士兵,后来听林穆和仔细说了说,她才觉得是自己小瞧了这些山贼。
天色渐渐暗下,林穆和熟练地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
这个时节夜晚的气温冷得厉害,穗岁在营帐里烤着火,透过帘子依稀看见今夜值班的士兵是那个年纪较小的谷子。
林穆和交代好了事务便也回到了营帐,见她正看着屋外,“怎么了?”
“看着真冷。”穗岁搓着手缓缓说道。
林穆和跟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发现是那个男孩,笑了笑说道:“他啊,他可有意思了,动不动就哭鼻子,但他的刀法很准。”
“跟着你的所有将士你都知道名字吗?”
“当然知道。”林穆和将毛毯搭在身上,“既然他们的家人将他们交付在我手上,我自然是要护他们周全。”
穗岁不由地打了个哈欠,林穆和将毛毯裹在她身上,“今日你也累了,先睡吧。”
“你不睡吗?”穗岁躺在毛毯上,旁边生着柴火,火光悦动,映在对面人的脸上,也映在她的心里。
林穆和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看着你睡着。”
穗岁笑了笑,如愿地闭上眼睛。
虽然只是稻草加上破棉布的床,但上面垫了层柔软的毛毯,睡上去很是温暖。
呼啸的风在营帐外肆意横行,一声狼嚎,让穗岁在梦中惊醒!
营帐外一阵嘈杂,穗岁披着毯子偷偷撩开一点门帘,外面看不出异常。
林穆和从边上小跑而来,刚好看见她探出来的头,说道:“你先在营帐里待着别出来。”
“发生了何事?”穗岁见他有些慌张,“我刚听见狼嚎,可是有狼来了?”
“想必是,你在营帐里面待着别出来,我先派人去周围探探情况,若狼群太多,今夜我们便启程。”
穗岁点点头,“好。”
看着林穆和离开的背影,不一会儿谷子便站到了她的营帐前。
穗岁披着林穆和的狐毛大氅走出来,她的整张脸被埋在柔软的毛绒下,露出一道弯弯的眉眼。
“给你个汤婆子暖暖手。”穗岁笑道。
谷子摇摇头,支支吾吾地朝后退了一步,“我不能......拿君夫人的东西,我不冷......”
他的脸冻得红扑扑的,显得更加稚嫩。
穗岁将汤婆子收回,问道:“你多大了?”
谷子拿着长矛,眼睛不敢去看她,依旧吞吞吐吐地答道:“刚过十五。”
说起来,穗岁比他也大不了几岁。
“君夫人,你先去歇息吧,有危险我会保护好你的。”谷子小声说道。
穗岁笑了笑,“我刚睡过一会儿,还不困。”说完,耳边便是无尽的风声。
谷子也没再搭她的话,两人就静静地看着远处。
高山中的夜是那么宁静,静得让人可怕。
突然,一阵快步追赶的声音传来,顿时,林穆和的身影从山后面跑出,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影。
而再后面,便是一头凶狠的恶狼眼巴巴地跟着走来。
穗岁顿时屏住声息,真是好大的一头狼。
“朝两边避开!”林穆和一声令下,身后的那三人纷纷朝两侧移动。
谷子嘴中突然小声道:“还好只有这一头狼。”
穗岁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谷子将手中的长矛捏得更紧了些,“因为狼是群居动物,这头狼想必只是来探探风的,只要把它杀了,它的同伴就会认为有危险,不会前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狼露出獠牙猛得朝着林穆和扑来,林穆和迅速转身,拔出腰间的剑挡住它的攻势,身后的三个将士拿出备好的绳索,三人纷纷找到机会缠住它的腿脚。
突然,那狼疯狂地甩开林穆和手中的剑,一个劲地朝着林穆和冲来,身后的三人努力地拉扯住绳索,不曾想竟断了一根,而断的那根恰巧是前脚,那狼像是没有了束缚,一声嚎叫听得人心打颤。
穗岁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穆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恶狼挣脱了束缚,朝着林穆和冲来,露出尖利的獠牙,那张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
林穆和在空中腾起,手中拿着长剑朝着恶狼刺去,滚烫的鲜血喷射在他脸上,睫毛上还挂着颗颗血珠。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穗岁朝着林穆和走去,寒风吹得脸生疼,但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痛吗?”穗岁看到他的手掌被麻绳勒出血迹,想伸手给他擦了擦。
林穆和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看着她笑了笑,“不痛。”
二日,马车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到了淮冲的地界。
穗岁起初只是在马车中颠得睡不着觉,而后在曲折颠簸的道上是浑身难受,胃里一直犯恶心。
也算是明白到了古代马车的厉害之处。
“呕……”穗岁一下马车,胃里翻江倒海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她难受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看着自己吐出来的黄水,又止不住的干呕。
林穆和给她递了些水,“要不休息一晚再出发?”
穗岁摇摇头,“别,再在路上耽搁干粮就不够吃了。”
“那你再坚持一会儿,再有几个时辰就到了。”林穆和与她一同在马车中坐着,一手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给她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