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之追了上来,见她转身,先是目光缱绻,而后眼中又盈满了羞愧,最终定格在心疼和不舍上面。
南锦屏:“……”
不好意思,天太黑了,观察不到。
孙维之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才有些不安的开了口:“外头的话,你信吗?”
“没花本宫的钱就不信。”
孙维之心中一噎,心说夫妻二人,你的钱难道就不是我的钱?
不过他也知道公主不讲道理,倒没这么缺心眼儿的将这话说出来,只好道:“其实……那些人都不是我喜爱的,我心中只有公主一人。只我往日犯了错,我无颜面对公主,这才,这才……”
“这才选了些人在别院好生养着,等来日公主若是愿意,我陪着公主去便是。”说着,他言语中泛着苦涩:“是我先对不住你的,这些就当是我赎罪吧!”
“外头的骂名都叫我一个人承担吧,只要公主你快活,我在一边默默守护也是心甘情愿。”
南锦屏:“……”
她脚趾头忍不住扣了扣鞋底子,发出了灵魂质问:“在哪里守护?”
“床边?门口?”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觉得这个不太好吧?你有这个习惯不太要紧,但我会觉得恶心的。”
孙维之:“!!!!”
要脸吗?啊?你还要点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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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呢,要脸干什么啊对吧?
南锦屏哼笑一声,不管呆立的驸马,直接带着浣清转身离去。
只刚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某人在默默等侯。
她咳嗽一声,身侧的婢女立刻远离,正要开口,没想到贺元瞻上前两步,二人距离极近。
他低头,入目便是她光洁的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都挺一般的,我觉得不太合适,也不般配。”
南锦屏:“……什么?”
她抬头,眼神有些迷茫,这没头没尾的说得是个啥?
贺元瞻对上她的视线后立刻挪开,声音依旧低沉:“驸马找的那些人我都看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人还没长开,一个个青涩的跟个孩子似的,与你不般配,找那样的也不合适。”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这个也不太好,便强行解释:“你是我义妹,自家人做什么都是好的,我的意思是年纪太小的人脾性都娇,你是公主,该旁人哄你才是,怎能找个乐子还要你去费心思哄人?”
南锦屏:“……”
这年头公主的义兄也不好当啊,这玩意儿都要去打探?
南锦屏忍不住笑了:“多谢义兄费心,我心里都有数。”
贺元瞻:“……”
她怎么没拒绝?十五六的真不好!
贺元瞻有些生气:“那些人都是被暗地里培养出来讨好贵人们喜欢的,这都——”
南锦屏走到屋内,坐下后托着腮:“会讨人喜欢就行了,那我也用不着费心了。”
见他脸又转黑的趋势,她又补了一句:“我不太喜欢在婚内做些不恰当的举动,义兄放心,就算驸马再不是东西,我也不会做出什么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婚内乱搞要不得。
贺元瞻敛下眉,有些失落,她这是拒绝自己靠近的意思?
也是,公主再如何也是成了婚的妇人,就算驸马不太妥当,那她当初也是闹死闹活的要嫁的,说不定这会子心中对驸马还有些眷恋。
情绪瞬间就低了下来,他看了外头一眼:“天色不早,我先回了,明日再来教你。”
南锦屏点点头,将他送到了门外。
浣清见人走了才进来,忍不住道:“公主,贺国公挺好的。”
南锦屏酸溜溜的,“是啊,挺好的。”
但奈何这具身体差不多只能活个十年啊!
贺元瞻够倒霉的了,已经背上了一个克妻之名,这后头要是被自己糟蹋了,按照古人的想法,那不得负责负责啊?
这要是把人给这样那样了,再不小心整个孩子出来,那好了,回头自己咽气了,留下父子或者父女的,又是皇帝的女婿,后半辈子不得孤寡着过?
“唉!”
贺国公多好呢,再对比对比现在的驸马——噫~
辣鸡!
……
南锦屏目前正努力消耗身体里对孙维之的感情来着,估摸着再有半个多月边关那边就该有消息传来了,就算不太要紧,那也差不多能给皇帝老爹提个醒。
还有江南那边,这几日浣月也差不多该将那往年的产出往京中运了吧?
还真是说曹操就曹操到,不过两日的功夫,大批载着粮食的车马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入了京,直往公主府去。
好家伙!
差不多五年的粮食产出,约莫两百多万斤!
至于再往前的,那就没有了,年年新粮换旧粮,该卖的都卖了。
南锦屏“啧”了一声,打算出门去瞅瞅,毕竟几辈子也没见过两百多万斤的粮食啊!
就在这时,蒙恩侯匆匆寻了过来。
“公主,粮食这么大张旗鼓的入京不太好吧?”蒙恩侯脸上急切,“这是老臣献给公主的,可若是叫外人知道,怕是名声有所妨碍。”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外头人不得好奇他一个前朝的丞相为什么能攒下这么多的东西啊?
虽然明面上的产业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可这么直白的将粮食拉出来,得多少人眼红泛嘀咕?
南锦屏还挺高兴,“没关系的,我的东西也没人敢打主意。”
可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啊!
现在满京都的人都知道驸马和公主不和,万一真有那愣头青私底下盯着——蒙恩侯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