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想到,她这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另一边, 何英楠就着人送了份信, 里头道清了承恩侯府的关系。
当今老娘就是个宫女, 孤身入宫没有亲眷, 所以这承恩公府便是褚皇后的娘家。
而褚皇后的母亲卫氏,娘家亲眷寿数不长,只留下一个侄儿卫无命养在承恩公府,一应待遇比肩承恩公府的公子们,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南锦屏琢磨了一下, 终于从记忆中翻出了一件跟这位卫公子有关的事情。
好似冯金童做了官之后,曾数次讨要原主手中的家财,为的是走承恩公府的关系,好给自己挪动一番,据说这些钱财皆是走卫无命的手入了承恩公府的。
那么问题来了,原主钱财在冯金童早期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后来这借着原主的名头送出去的大批财务——哦豁!姑苏城何寡妇午夜暴毙了!
这么一联想,再加上何英楠对承恩公府这么熟悉的模样,不难猜出这位女装大佬可能有点东西。
只是眼下处理京中的生意要紧,南锦屏叫管家给何英楠那边送了一份谢礼,而后带着心腹,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
一路换马不换人,在遇了几波路匪顺便送到官府发了几笔小财之后,一行人终于在二十多天后赶到了京城。
南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产业还不少,这也是南锦屏刚穿越过后,为什么有底气说出有钱花和随便花的原因。
这个架空的背景国家昌盛,商业繁荣,且朝廷并没有什么重农抑商的意思。当然商税的确很高,若不是真有本事,普通人很难轻易抛弃家中田亩转而从事商业。
看着京城的城门,南锦屏从马上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确实舒服了很多。
就在一行人松了一口气,活动活动身子骨打算进城的时候,不远处树下一卖瓜的老农刚放下扁担准备吆喝,就没想到一行纨绔打马而过,马蹄险险的从老农身边擦过,将几筐子的瓜踢翻,又踩了个稀巴烂,嘻嘻哈哈的未曾停留。
马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再加上那一行纨绔衣着不凡,南锦屏自然没打算多惹麻烦,只看那老农可怜,取下身上的钱袋,“您拿去,权当是买了瓜了。”
旁边有同样挑着的担子的小贩见状,就对老农说道:“老丈,您就收了吧,这是遇着好心的姑娘了,能拿到钱比什么都实在!”
像是那种戏文上不依不饶揪着纨绔非要讨个公道的,傻子才干!一不顺心打死了命,人家再稍稍赔偿一些,你还能怎么着?
老农看着有些面,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钱袋,好半天才回过神,迟疑着拱了手,“多谢姑娘?”
就在此时,约莫有五六个精壮的汉子快速往这边跑,见到老农身前的筐和瓜都烂了,面色巨变:“您……老爷子,咱家不缺这几个钱,您怎的还真出来卖瓜了?!”
南锦屏瞥了一眼几人,没多说话,带着自己的仆从进了城门。
那老农点点下巴,“去查。”
“是!”
……
南锦屏此时已经进了城门,倒是不知道外头还有这一幕,不过知道了也不会太关心,一路舟车劳顿的,又是骑马,又是水路,身子疲乏的不行。
到了南家宅子,吩咐仆役打满了热水后,整个人舒舒服服的泡了进去。
便是跟着过来的心腹,也都叫她打发出去早些歇着,明儿就要开始盘账,且忙着呢。
就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这人还没醒呢,婢女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敲门。
她慌张道:“姑娘!姑娘!快些起来,方才家门外来了一行人,说是宫中的天使来为陛下传旨的!”
南锦屏:“????”
哇!
刚入京就叫皇帝盯上了?
死去的老爹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
她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耽搁穿衣洗漱的速度,麻溜的将自己拾掇了一遍,便匆匆带着人往前面去。
见了人,心中倒也不慌张,打眼一瞧便就是宫中内侍们的服饰,再仔细一瞧,领头的那个似乎正是昨日那卖瓜老农身后的几人之一?
她心中有些明悟,跪了下来:“吾皇万岁,民女南氏接旨。”
传旨的内侍是皇帝心腹的干儿子刘保卿,也是亲自去查昨日之事的人,见她出来,面上便带了笑:“南姑娘好福气。”
而后开始宣读圣旨,大致就是姑苏南氏心地善良,其父在世之时更有好善商人的美名,再加上昨日于朕有恩,特封尔为乡君。
南锦屏:“……”
十两银子换个乡君爵位,划算!
乡君属女子爵位,一般都是亲爹是公爵且是皇帝心腹,女儿才会有这个恩荣。
想到自己这回进京还有别的目的,南锦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南氏谢陛下隆恩!”
乡君啊,嘿嘿嘿,承恩公家的闺女们还没有呢吧?
公夫人卫氏就算是有品级的诰命,也不可能将皇帝亲封的乡君给打杀了吧?
想到这里,南锦屏坏笑起来。
见那内侍还听从皇帝的命令给自己送了两个小太监,当下不再犹豫,塞了荷包之后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南家大门,然后又给新来的一副见面礼之后,大摇大摆的领着人就往外走。
别说狐假虎威这事儿如何了,便是脸皮厚度,那谁也比不过她呀!
再说了,皇帝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身份扒拉清楚,那南家和卫无命的纠缠自然也都查清,且那可是和皇后差着一辈岁数的嫡亲表弟,是他丈母娘唯一的一个侄儿。
就这样还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个乡君的封号,南锦屏摸了摸下巴,咂摸出味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