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常秀珠换了人来做,关好才懒得搭理那个脑缺的货,回到床上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饿得实在睡不着,便想着摸点吃的来垫垫。
常家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坐北朝南。
东厢房带堂屋是祖母刘氏住处,西厢房两间分别为乔云娘母女和常威所有。
于苗娘自觉没能生下男孩对不起夫家,因而搬去了东厢房边上的灶屋去住。
至于常秀珠,用刘氏的话来说就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不能天天叫灶火熏黑了,未免没人要,所以这两年在西厢房北侧垒了个土屋,半夜也好伺候乔氏三人。
关好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又往身上裹了一件破衣裳才起来,琢磨着趁天没亮跑了得了。
先往山里一钻,身份文书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反正大多数小镇子也不会查这东西。
否则留得时间长了,迟早得治好她的低血压。
她起身穿好鞋正准备推门,却突然听见隔壁西厢房响起了门轴转动的声音。
隔壁的乔氏娘仨能这么早起来?
她心里觉得不对劲,便站在窗户一侧,悄悄的往外看。
门被一点点的推开,声音很轻,再加上北风呼啸,若不仔细定不会发觉。
不多时,一身穿绿袄裙的妇人走了出来。
她脸上裹着暗色的棉布,左右张望了一番,见灶屋那边烟囱冒着烟,这才快步的绕过井边往院门去。
等人出去,关好直接窜出了门,翻了西院墙就跟了上去。
没多远,就听到了细碎的声音传来:“怎么拖到了今日才来?”
“那边难道不知道家里忙着,孩子大了要读书?我这个当娘的不要紧,可是得紧着孩子照顾呢。”乔云娘娇嗔一声。
自打生了儿子后,她连贴身小衣都没搓过,不论是声音还是体态,都年轻的很。
关好皱眉,乔云娘难道偷人?
又觉得不大像,原主的记忆中没有这一茬,若真是偷人,她们住得这么近,不可能没发觉。
再有刘氏当了这么些年寡妇,对两个儿媳妇看得也很紧,若乔云娘偷人,她不可能发现不了,更不可能忍下。
琢磨着这里头可能有猫腻,关好借着路边的芦苇和草垛不紧不慢的跟着,待他们进了村尾的废弃猎户小木屋后,这才快速靠近,躲在墙后喝西北风。
许是不用在外头灌风,乔云娘的声音娇软中带了些温度:“麻子哥,这个月的东西可送来了?”
那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这京城过来的东西,你当我敢昧下?”
关好本以为两人有私情,眼下一听京城,腰背瞬间就直了。
就听里面乔云娘哼了一声:“那死鬼在京城倒是快活呢,反倒留我们娘仨在这村里受苦。”
王麻子笑嘻嘻的:“你们受过什么苦,家里家外的,不都有人在忙?”
听了这话,乔云娘嗤笑一声,将荷包揣进怀里:“那于苗娘就是个傻子!”
“再如何,也比不上那死鬼在京城吃香喝辣的强,你说是不是呀?麻子哥?”
说话间,她人靠了过去,似不经意的蹭了下胸前的衣领子。
王麻子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若叫人看见该有闲话了。”
“等等!”
乔云娘赶紧错身将人拦住,红唇嘟起:“都认识这么些年了,麻子哥难道就不想跟我多说两句话?”
闻言,王麻子嘿笑两声,在她脸上摸了两把:“乔姨娘可别为难我王麻子了,你可是有钱老爷的姨娘,我不过是个混子,哪里敢呢?”
乔云娘顺势偎在他怀里:“那死鬼抛下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另置了家,我算哪门子的姨娘?”
见乔氏挨挨蹭蹭的,王麻子到底脑子还在,将人推开后,理了理衣裳:“我也该走了。”
“哎哟,麻子哥,急什么嘛!”
乔云娘不甘心,她为常家生了儿子,凭什么常文永吃香喝辣的不带她?
“麻子哥也疼疼我才是,你就告诉我常文永在哪儿,回头我要是得了好了,定不忘麻子哥的大恩!”
她也知道那头的女人不好惹,如今每月能拿着那边给的钱就很不错了,可眼见着儿子大了,听说那边也没生个蛋出来,乔云娘的野心不可避免的大了。
毕竟当儿子的,继承老子的家业理所应当!
王麻子老光棍一个,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撩拨?
“嘿嘿,我倒是想疼你呢,可这每月的银子都是刘刀这小子给拿来的,我如何能知道你男人在哪处?”
乔云娘抿抿嘴,觉得他在糊弄自己,狠狠心,靠过去道:“麻子哥这么厉害,问问不就得了?且我当时生孩子伤了身子,不会再有孕了,你,你看……啊!”
话没说完,人往桌上一倒,口中便是一阵急促的短呼。
“呵!真有骚劲儿!”
“麻子哥,人家年纪大了,我家那便宜姐姐才叫够骚,整日扭腰摆胯的……”
“那行,回头你叫我尝尝……”
听着里头的呼吸声,关好悄没声息的离开了。
总结了一下听到的话,常文永果然没死,甚至外头还有了更好的小家,而他正经的妻子于苗娘却是一无所知。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个叫王麻子的每个月都会送银子过来,应该还有一个叫做刘刀的上线,若想知道常文永的落脚处,还得找那个刘刀。
走到半路,关好脚步突然顿住,不对!
常文永是典型的古代男人,在外头【发达】了,没道理不告诉老娘反而告诉一个小妾,也就是说,刘氏很有可能是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