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黄玉秋冷笑不已,“你家在镇上家大业大,有钱有势的,我不过是个穷苦读书人,又如何拗得过你家?且当时我又如何知道你是这么一个脾气?不敬丈夫,不孝婆母,一点银子都抠抠嗦嗦的……我娶你就是为了孝顺我娘,你既然不孝顺我娘,我又何必跟你过下去!”
他知道妻子对自己的爱意有多浓重,且今日在宗家布庄他所遭受的屈辱已然压制不住,虽然还需要靠着宗家的钱财读书,可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是个男人,必须要拿出气势将妻子给压下去!
否则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活?
再有,女人嫁了人了,那就是夫家的人,难不成她还敢和离?
一个残花败柳罢了,和离之后还能找着什么好人家?
黄玉秋笃定宗家不敢和离,即便他为了银子愿意委曲求全,可这会儿到了家中,他自然不会给妻子什么脸面,下决心要用丈夫的名义将她压下去,往后才教她不敢回娘家告状!
哪知宗娇娘听了这话,瞬间手脚冰凉,“好好好,我们的姻缘既然成了我宗家逼迫,你既如此有能耐,那我们就此和离,一别两宽!这些日子我在你家花的银子,全当是我喂了狗了!”
“和离就和离,好歹我是个读书人,也有文采在身,难不成还会没有知书达理的妻子相伴?你不过是个商户女,又能高傲到哪里去?我告诉你宗娇娘,这世上除了我,是个男人都会嫌弃你!你若真是跟我和离,一个二嫁女,哪个好人家会要你?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娘说得对,女人就是矫情,就知道拿和离来威胁人,离就离,反正她也嫁不出去,到时候回头来求,没有布庄当嫁妆,他可不乐意要!
宗娇娘这会子擦了眼泪,吩咐仆妇将娘俩的东西扔了出去,“既然要和离,那麻烦黄公子你从我陪嫁的院子里面出去!和离书我稍后我会让人送上!”
黄玉秋:“????”
黄母:“????”
这和他们设想的不对啊!
被撵出门后,娘俩懵逼了,黄母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对着儿子说,“她怎么敢的?玉秋,她怎么敢撵咱们出门的?难道不怕你真的不要她吗?”
又担心的说:“她该不会真的是敢跟你和离吧?一点不舍都没有,别不是外头有人了,要真和离了,你俩还能过一块儿去不?咱家里还能花着她的嫁妆不?”
黄玉秋也没想过妻子会是这么个态度,被撵出来后,他心里乱糟糟的。
有心想上门去问问什么意思吧,可男人的尊严促使他不能低头,便嘴硬道:“她那是装的!”
“娘你别担心,我还有几个朋友,咱们先去借住几日,回头再说。”
黄母叹口气:“那就只能这样了。”
至于回家——这俩字儿压根就在没在她的脑子里出现过!
她只是毒,又不是傻,跟着小儿子还能过上几天好日子,这要是回了家,家里俩儿子一儿媳妇都快被那女魔头给整废了,她回去干什么?
回去天天用粪坑的水刷牙?
她才不干!
黄玉秋心不在焉的:“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娘你跟着我享福就行。”
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被一个女人嫌弃,所以宗娇娘肯定是在以退为进!
可这个以退为进,在宗娇娘卖了小院子,且住到娘家之后,瞬间就消散了。
还没等他坐不住上门打探消息,被借住的友人就过来暗示,说家里也要添丁进口了,问他什么时候能搬离,毕竟这些日子过得吵闹,他媳妇怀着身子也不好休息。
一番话说的,黄玉秋脸上青青白白,当即就带了老娘出门。
黄母转身的时候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还是读书人呢,就这样的,一辈子都考不上!”
话刚说完,友人就黑着脸打开了门:“黄兄,这段日子的借宿费和伙食费麻烦结一下,还有令堂顺了我娘子的发簪,麻烦也还回来!”
黄母:“……”
接触到儿子的视线,黄母脸瞬间就黑了:“我……”
“娘!”黄玉秋觉得丢人极了,对着友人赔笑:“真是对不住了张兄,我娘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看到嫂夫人怀着身孕便去搭把手,看错了也是有的。”
随即,他强硬的拽了东西,并让黄母先回村修养,等他解决了宗家的事情,再来接她享福。
黄母:“……”
黄母很不乐意,可黄玉秋现在一穷二白的,还得罪了同窗,自然是要想办法的,甭管她乐不乐意,这村,黄母是回定了!
为了避免黄母给他拖后腿,黄玉秋甚至连夜出行,亲自将老娘送了回去,还从家里搬了米粮,打算租个房子好好合计合计。
俩哥哥对这个弟弟言听计从惯了,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家中的粮食同村里人换了银子,而后大摇大摆的出村。
与此同时,关好正嘿咻嘿咻的扛着一口棺材,跋山涉水的往家中赶来。
灭了男主满门 老爷要的就是新鲜热乎的……
第158章
关好刚到家, 就见家里跟贼子洗劫过似的,且还乱糟糟的,连小丫都坐在门槛上哭哭啼啼的。
而黄家兄弟俩, 则跟个二百五似的你瞅我,我瞅你的。
再看看黄母紧闭的房门——
关好冷笑一声:“我不过就是出去了一趟,家里竟然还遭贼了啊?”
回应她的, 是满院子的沉寂。
关好也不生气:“遭贼就得报官,小丫,你去隔壁家找婶婶,请她忙帮找个人去告官, 就说咱家的粮食被贼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