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吩咐人暗中去查时,砚台神情慌张的跑了进来。
江元肃心中一跳,皱眉发问:“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说吧,外头出什么事了?”
砚台脸色发白,膝盖上还有摔倒的痕迹,磕巴着开口:“外头,外头到处都在说大少爷你撅了沈小姐的坟墓,据说,据说沈家已经收到消息,要派人过来!”
沈家!
如果是以往,沈家来人就来了,大不了私底下赔偿一番就是。
可今时不同往日,沈家已有人做官,再加上江家叫关氏撕了一大块肉下来,又为了叫族人支持自己,江元肃已允了不少的好处出去,若是沈家来人,自家如何应付?
江元肃恨恨地捶桌,眯眼发狠:“这事肯定跟老二脱不了干系!”
哪里有这么巧,自己这边刚发现鬼影消失,沈家那边就有人收到了消息。
跟自己有生死大仇的除了他江老二就没有旁人!
砚台神色也很不好,他是大少爷的人,若是二少爷掌了江家,那自己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去,便是为了自己,他也不希望二少爷上位。
这般想着,他大着胆子开口:“沈家小姐已经没了,若是咱家赔偿一些?”
江元肃冷哼一声:“来了再说。”
这事上沈家顶多是问责,只要他愿意出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甚至江元肃想着就算赔出去又如何,反正他没有子嗣,只要自己是江家主,钱多钱少有什么要紧,反正爹已经不看中他了,他宁愿将钱便宜了外人!
“我写一封信,你派人半路将沈家人拦下,务必叫他们进城前放弃问责!”
大少爷没有后嗣,二少爷得老爷欢喜,江家下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边动静传出,立马就有人给江二少送信。
得知老大有毁了江家也不让自己好过的想法,江二少坐不住了,立马去找了亲爹。
江父得到消息时自然是大发雷霆,立马拿着证据去找儿子:“江元肃,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就这么狠心要毁了江家?”
江元肃见亲爹发现,暗恨江老二不讲武德在他身边放眼线。
又见江父没有丝毫慈父之心,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狞笑道:“爹,是你先放弃我的,你都不拿我当儿子看,那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江父恨不得掐死这倒霉儿子,剜他一眼:“江家继承人的位置可以是你,但你要过继你二弟的孩子。”
江元肃:“……”
江元肃都给气笑了,“爹,你这想法着实不错,最后我辛辛苦苦一辈子,还是给老二得了便宜是不是?”
江父怒道:“老二幼子三个月,这么小懂个什么,只要你好好养,他长大一定是跟你亲!”
江元肃斩钉截铁的拒绝:“你敢把那小子送来,我就敢把他掐死!”
江父抬手猛地给了他一巴掌:“你放屁!”
见儿子神色阴沉,他态度稍软了下来:“沈家那边我去解决,只要你愿意迎娶沈氏的牌位,让她做你的妻子日后供奉,沈家为了名声定不会揪着不放。”
听到这么响的算盘,江元肃直接就乐了:“您可真是我亲爹啊!”
怒到极点的他额上的血管极其明显:“我娶个死人当妻子,冷冷清清的过,辛辛苦苦的忙,再把那野种抱过来当儿子养,那等他长大了,我是不是就得主动喝药让人家父子团聚啊?”
江父勃然大怒,操起桌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江元肃你这个畜生,老子真后悔生了你,早知今日,当初不如射墙上!”
听了这话,江元肃急怒叫跳,刚一转身,镇纸就对着太阳穴撞了过来。
狰狞的表情就此定格。
扑通一声,江元肃如尸体般沉沉的砸在了地上。
江父被这一幕惊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外头传来厉声尖叫:“元肃!”
紧接着,江母双眼泛着红丝,狂暴着冲了进来:“江世德,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夫人不要!”江父的心腹赶紧护主。
可愤怒的江母不可能被拦住,再加上下人总有顾虑不能真的对主母下手,这就导致江父被狂暴中的妻子殴至鼻青脸肿,腿还被椅子给砸断了。
待江二少得到信后过来,见此惨景禁不住心生后怕,可为了荣华富贵,他抗住了对嫡母的恐惧,硬着头皮解救亲爹。
要不是砚台在混乱中喊了一声大少爷还有气,江母怕是真的能弑夫。
*
事后。
江元肃的命是保住了,可因伤在要害,江母重金去府城找了更加高明的大夫,得到的结果就是准备后事,人可能活不了两个月。
哦,还有他几个月前被人下了绝子药。
当然,就算没下药,过后被蚂蚁咬坏也没法用了。
不过江母可管不了这些,待查出下药的人是江老二的亲娘后,她直接将那姨娘拖出来打死,并且再次暴怒殴打丈夫。
江家又是一片混乱,甚至因为江父行动不便,这次更是伤上加伤,大夫说再次站起来的希望渺茫。
大夫说话都比较保守,这渺茫就意味着自己两条腿废了。
江父有些茫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要妾室听话,妻子就不会害她们的孩子和性命,为什么老二的生母要害自己的长子?
他不理解,江老二更不理解,明明等几天老大就能被动废除,姨娘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可惜姨娘已经死了,他就是不理解也没人解惑,甚至还因此招了父亲的厌恶。
老大死了,老二废了,发妻视自己如仇人,江父不明白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一想到自己的好日子是从沈氏死了之后开始,江父心中就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