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任何人都有可能不是土著,小孩子也不例外,她压根就不想给自己的任务增添别的难度。
上了一趟山回来,天都暗了下来。
关好虽然不想败坏自己的名声,可她带着孩子呢,带着孩子什么意外都会有,赶不及回去做饭可跟不孝扯不上关系。
母子俩在山上逮了一只野鸡,她出门的时候背篓里面放了一个陶罐,正巧慢慢炖着喝鸡汤。
吃饱喝足后,关好叮嘱韩修文不要主动跟奶奶说他们在山上吃了什么,如果奶奶问,就说东西是娘准备的,他也不知道。
韩修文只是人小,又不是傻,自然知道奶奶跟娘比起来,哪个是真的对他好。
背篓里面放了些野梨子,关好抱着孩子下了山。
才走出山脚没多远,就见村里有个大娘迎面过来,见她在这儿,愣了一下,才赶紧说:“哎哟玉娘,你怎么在这儿啊!快些回去吧,我方才在你家门口看到有马车了,听说你男人叫人送信回来了!”
关好:“……”
这会子原主应该是中午做完饭就下地干活儿去了,完美错过简直。
关好脚步加快,想赶紧回去,看看是不是韩君言真的叫人送了信过来。
就没想她人刚在院门口露面,坐在堂屋吃石榴的韩父一下子就呛了起来,老头子咳得双眼通红,还使劲把一张好似信纸一样的东西往怀里塞。
“快!把这个藏好!”
韩母慌极了,听老头子的话将信纸塞好,然后使劲的给韩父捶着胸口。
就没想到,韩父也不知是急到了还是一口吃多了,硬是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咽了气。
关好:“……”
听着韩母的哭声,关好拧了一把大腿,眼泪也掉了下来。
踏马的太搞笑了。
吃石榴把自己给吃死了,这死法可真别致。
嗳,不对,漠山村可没人家种石榴,就是整个松山县,也没有石榴卖的!
那么问题来了,石榴哪儿来的?
关好将视线落在韩父的胸口。
是夜,一道黑影悄然摸出了房门,见韩母哭得累了趴在那儿睡觉,黑影干起了摸尸的行当。
将信纸摸出来,关好也不急着看,反而是塞到了空间,这才轻轻推醒韩母:“娘,娘,你醒醒。”
韩母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推醒后,想起老头子没了,瞬间就怒了:“你爹死了,你还想气死老娘不成!”
关好不在乎她的生气,只红着眼睛说:“娘,爹走了是咱们家的大事,君言他……不管书读了多少,都该回来的。”
听了这话,韩母瞬间一个激灵:“不行!”
君言正在接触的那个姑娘听说可是王府外孙女,虽然她守了寡,可人家身份贵重,要是回家来守孝,三年一过,人家贵女难不成还要陪着空等三年?
贵女不愁嫁,守寡的贵女也是如此。
见儿媳妇狐疑的目光扫了过来,韩母略有些心虚,说:“君言是读书人,本就是为了家里的前程出去辛苦的,如今他爹……你是君言的媳妇,给他爹披麻戴孝也是应当,他……就不用回来了。”
关好嘴角抽抽:“生父亡故,君言身为人子,若是不回来,怕是名声不好。”
说到名声,韩母脸色阴沉一瞬,随即说:“这事儿是我这个当娘的决定的,事后就是有人知道,君言也属不知者无罪,同他无关。”
关好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倒是韩母,因着怕停灵太久叫人打听儿子为什么没回来,不过两日,就急急的把丈夫给葬了下去。
外人若有问起,韩母便主动说是老头子临死遗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搅到儿子的前程,亡父的一片拳拳爱子子心,旁人便是听了,也难免动容,说两句不容易。
关好并没有打算在这上头败坏韩君言的名声,他这里头名声坏了,韩修文也要受到影响。
况且渣男都能干出停妻另娶的事情,就别指望他对这种名声有多看重了,更别提身后还有韩母这个当亲娘的背书。
反正收拾渣男的法子多得是。
*
韩父一下葬,韩母就提不起精神来,日日躺床上歇着。
时下守孝不能食荤,其实只需要一个月就行。
关好没有为了韩父虐待自己的意思,韩修文还小,不记事,关好虽明面上没有给他吃肉食,但一些汤啊之类的,也很有营养,倒是不耽误什么。
忙碌了一天,夜里回了房后,关好哄睡了韩修文,这才对着烛光将信纸拿出来看。
看完后,她人都傻了。
韩君言可真不是个东西呀!
上头说了,他在京城认识了康王寡居的外孙女明问雪,又说自己读书上不大有才能,若是有康王府相助,定能在京中一展抱负,让韩家改换门庭云云。
还说他隐瞒了自己已有妻室的事情,怨家中当初着急给他和童养媳去衙门签了婚书,导致他如今成了二婚。
又说明问雪对他甚是有情,他打算尽早生米煮成熟饭,让家中这段时日解决妻子,言说可以卖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换了钱来,也好叫父母在家中享受,日后等明问雪知道真相,怕是也不会多生波折。
顺便再让家里给点钱,说当年给的钱这三年读书都用完了,现在追求贵女不能小气,等以后娶了贵女,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关好:“……”
韩父韩母应当是不知道韩君言的落脚点的,那韩君言自然也不知道家中妻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如此一来,原主能在公婆身边多年,想来是公婆起了私心,一方面想要讨好新儿媳,所以害了孙子,一方面又担心贵女儿媳不愿意伺候他们两老,所以将没有依靠的原主留下,继续伺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