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肃万万没想到,自己休妻最大的阻碍竟然是爹娘,当即委屈道:“娘!”
又使眼色让下人出去,压低声音:“我没有想过要自杀!我那日是被沈氏的魂魄逼的,她想我下去陪她!娘,她见关氏和她长得一样,已然附身在关氏身上,再留她下来,江家危矣!”
江母不假思索道:“你放狗屁!”
大家夫人的气质全无:“我不可能同意你休妻,沈氏要是上来,在你当着她牌位恶心的时候就上来了,不可能忍到现在!”
又冷哼一声:“你少给我打歪主意,你为了沈氏辱了关氏名声,又放着那张脸不要去睡丫鬟,还没事儿就去坟前哭……我告诉你,现在后悔晚了!”
“关氏永远是我江家的大少夫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喊了下人进来:“将大少爷送回去,无事不许他出来。”
“娘!”江元肃大叫:“我还要管着外头的铺子!”
“你爹还没死呢,铺子有他管,你少操心。”
再任由这个混账闹下去,逼急了关氏,江家不仅要大出血,名声也要臭翻天。
江元肃被送回去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噼里啪啦的砸。
关好听着他的动静,抽出催泪帕子,哭哭啼啼的去找婆婆。
“娘!”她最近吃得多,体重略有上涨,直接将婆婆扑得闪了腰。
“我要的是一心一意跟我过日子的夫君,不是一个疯狗!若是每日这般闹着要休妻,怕是下人都得看我笑话,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白绫,往梁上一扔,哭道:“你放心,我前脚蹬腿,后脚爹娘就能来收尸,绝不留下来碍夫君的眼!”
江母亲自来拦,捂着抽痛的腰给她保证:“我没想休你啊!人都给你送回去了,你得不到他的心,难道还得不到他的人么?”
说着,又咬牙:“我叫人去抓药,保准今晚让你们事成!”
闻言,关好羞涩的扭着帕子:“这不好吧?强扭的瓜不甜的。”
“不甜它能解渴啊!”江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夫妻就是这么回事,你以为我得到老爷的心了?还不是有了儿子!你儿子是嫡子,女人靠得是儿子,不是男人!”
你要男人的心做什么?
颠锅下酒么?
傻不傻!
江母把儿媳妇搓走,让她去账房支点银子开心开心,而后着人将丈夫找来,两口子亲自去劝儿子。
俩人过来的时候,江元肃还在暴躁狂怒,见门被推开,眼睛瞬间亮了:“爹,你一向觉得关氏配不上我,我同意了,可是娘不让我休妻!”
江父皱眉:“我瞧着关氏就挺好的,你别瞎折腾。”
江母也点头:“你也老大不小了,早日生个嫡子才是正经。”
江元肃憋了一肚子火寻找亲爹的认可,没想到两口子兜头一桶油浇了下来,当即就炸了。
“可是我被沈氏缠上了啊!”他不懂,为什么爹娘不能理解他:“你们看着她那张跟沈氏一样的脸难道就不慎得慌吗?”
“我又没见过沈氏两回,有什么慎的?”江父理所当然道。
“……”江元肃:“????”
江母认真的看着儿子:“你给沈氏哭了三年坟,胡闹的够多了,且关氏也不是泥捏的,你真以为你想休妻她就得应?”
一屁股屎擦不干净,生怕别人看不见是吧?
“……”江元肃:“????”
江母拽了拽丈夫:“咱们回吧,让他自己想清楚。”
江父伸手抚须,想到妻子的话,点点头:“厨房那边的补汤待会儿让人给送来,他也老大不小了,再没个孩子……哼!”
江父觉得男女之事,吃亏的就不可能是儿子,所以对江母的主意很是赞同。
只要儿媳不闹腾,有了儿子她就会安生过日子,可比拿江家的钱财和名声去赌划算多了。
江母就回头看儿子,张嘴无声道:家产!
“……”江元肃:“????”
不是,家产能有你亲儿子重要?!
江元肃绝望了,双亲走后,他全身升不起一点力气的瘫在床上。
不多时,砚台小心翼翼的端了补汤过来:“大少爷,厨房的补汤送来了,夫人让趁热喝呢。”
“滚!”什么补汤不补汤的,他不需要!
砚台苦着一张脸:“可是夫人吩咐了,您要是不喝,小的怕是少不了一顿打。”
“你又死不了,打两下能如何?”江元肃不耐烦道:“再啰里八嗦的,我现在就能摁住你打!”
“你要打谁?”关好大采购回来,听到这声音就觉得丧气,看向砚台:“给少爷的补汤是吧?给我,我亲自去送。”
屋内的江元肃立刻坐了起来:这来的,到底是沈氏还是关氏?
他忐忑的想着:这天还没黑呢,她应当伤害不了自己吧?
想是这么想,当人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是谁?”
关好不明所以:“夫君,你眼睛坏了吗,难道不认识我了?”
“关氏。”江元肃松了一口气,是活人就好。
对关氏他倒是不怎么怕,当即谱就摆了出来,冷声道:“你出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这话说的,你当我乐意来伺候你?
关好手一挥,身后俩壮护卫就上前:“娘送的补汤,你不喝也得喝!”
“关——呜,咕咚咕咚!”
江元肃被逼着灌了补汤,护卫手一撒,人直接就倒在地上。
“我劝你不要吐,”关好凉凉开口:“娘熬了一大锅呢,反正够你喝的,你要是不嫌麻烦,我可以再喂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