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不用费太多心思,严家父子只是没有逼嫁成功,又不是没有行逼嫁之事,又因三王逆贼和搅和,便暂且被大人收监。
至于苦主……关好很是理解的点头:“他到底也是民女血缘上的父亲,民女入京也不过是为自己求一个公道,如今逆贼归案,民女性命得以保全,便不打搅大人公务,这便收拾行囊返回家乡。”
听了这个判决,又有自己要被收监,还不知道会在大牢里待多久,严玉成慌了。
“严秀兰,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没有我就不会有你!你不孝会天打雷劈的!”
又哭求:“秀兰,我是你爹呀!你一定要管我啊!”
关好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眼泪倏然而下,悲泣道:“你是我生父,等你老了不能动了,我不会少你一口饭吃的。”
严玉成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你给我回来!你这个不孝女,我就是做错了,你也不该恨我呀!严秀兰,你给我滚回来……”
再多的话却是听不着了,关好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
状告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叫律法惩治严玉成父子,说实话,真按律法上的来惩处,他们并未对杨芬娘母女造成实质上的伤害,顶多就是被关几天。
所以关好回家后两个月,父子俩互相搀扶着,一路乞讨着回了家乡。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她已经说出了吴青雪的名字,便是天高路远,消息没传到这边,她也不担心吴青雪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至少严悦青能顺利的找到生母。
在她回来后,吴青雪还打着买东西的名头,到杨芬娘的铺子晃了两圈。
她可能不知道杨家这边已经知悉了她是严悦青生母的身份,毕竟当初和严家闹翻的时候,严玉成也没来得及去找她商量,所以吴青雪过来的时候,眼神中带了些挑剔。
她对着货架前整理货物的关好说:“秀兰啊,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可不好再挑了。对了,你不是上京去求赐婚圣旨了吗?难不成没求上?”
“也是,皇帝爷爷每天多忙呀,哪有空管咱们小老百姓的日子?只你和那严家的小子一路上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回来,想必名声也坏了,时间一长,就更没人要你了!”
“不是婶子多嘴,差不多也就得了,再拿乔,小心人家男方也不要你!”
杨芬娘叫她这话气得脸色铁青,自打闺女回来后,风言风语就没断过,一直有人指指点点的。
还是关好安慰她,说如今能安然脱身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不过是些闲言碎语,难道比被迫嫁给严悦青更严重?
可杨芬娘用了老长时间才缓和了心中的怒火,眼下叫吴青雪这么一挑拨,新仇旧恨上来,当即就红了双眼。
她正要开口怒骂,顺带揭了她的面皮,关好就按下了她的双手,摇摇头:“娘,别着急,时间长着呢。”
杨芬娘心头一顿,也是,那父子俩总归要回来的。
由得自己收拾,她们说不定吵上头了,还容易伤着身子。秀兰说过气大易怒易伤身,她可得心平气和的好好活着,陪秀兰多过些年。
关好就侧头看着吴青雪,笑:“这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如今是杨家的姑娘,上有祖父祖母和爹娘,我的婚事多得是人看顾。便是名声不好听了些,可我有大笔陪嫁,上哪儿找不着三条腿的男人,非得去屈就一个癞丨蛤丨蟆?”
“哦,瞧我这记性也太不好了,回来这么长时间,竟然没对外说婚事已经摆平了?吴姨,你怕是不知道吧,严家那俩畜生本以为前途一片光明,却没想三王爷和雪狐郡主如今成了谋反的逆贼,这会子……怕是脑袋已经被割了吧?”
听了这话,吴青雪的脸色瞬间就绿了,东西也没买,骂骂咧咧的走了。
人一走,关好就叫了街上平常几个吃百家饭的孤儿,雇他们帮自己跑跑腿儿,叫他们在镇头注意着,一旦严家父子回来,就立刻来通知她。
果然,没过多久,父子俩便形容狼狈的出现在镇子外。
关好立刻收拾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挎着小篮子往镇尾屠户家中去。
“娘,我去买几条猪肉回来,今儿心情好,回来给你们做大肉吃!”
到了屠户家,关好眉飞色舞的指着挂着的猪肉:“迟叔,这里脊肉给我来上一斤,嫩嫩的,我奶可喜欢啦!还有那猪蹄,给我来上四个,用黄豆烀了,我娘和舅母喜欢吃!那五花肉也来上两条,我喜欢用它炒青椒吃!还有那猪肝儿,回去溜个肝尖儿给我大舅和表哥下酒!”
迟屠户就说:“秀兰这是发达了啊,这么舍得。”
关好毫不谦虚:“去了一趟京城,解决了身上的麻烦事,到底长了些见识。这钱啊,该花就得花,否则不知道哪个又想上来占便宜,那我岂不是给别人攒钱财?”
“对了,迟叔你怕是不知道吧,上次来咱们这儿的那个三王爷和雪狐郡主如今已经成了逆贼啦!这会子骨灰怕是都被扬了。哦,还有我原来那个爹和便宜弟弟,我方才在镇外瞧着两个形似乞丐的人,同他们有些像,应当是吧?”
迟屠户就说:“也是老天爷没眼,这等恶人竟叫他们还好好的活着。”
关好又问:“对了,您家我吴姨哪去啦?前些日子吴姨去我家铺子中劝我嫁给那严悦青,我不同意,她还骂了我两声!”
她抱怨了两句,付了钱就走了。
屋内。
吴青雪听着外头的声音,突然觉得全身发寒。
严玉成……形似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