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自己要跟芬娘和好,便决定忍忍自己的脾气,等今晚歇一歇,明日去镇上,同芬娘好好说这其中的道理。
想来芬娘只要疼爱女儿,就会同意他的想法,接受悦青作为她的女婿。
他这会子美梦做得正高兴呢,两口酒下肚,又觉得肚子有点饿,便高声喊了两句悦青,没得到回应后,心中又叹口气。
喃喃道:“这不是亲生的,果然就是不亲啊……”
即便养了他十几年,也不会贴心贴肺的。
又琢磨着自己的主意果真不错,若嫁了女儿给悦青,多年的养育之恩不仅能收回成果,还能叫女婿兼养子更贴心自己,再加上芬娘,果真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事!
他正美着呢,结果院门砰得一声巨响,严玉成吓得失手摔了杯子,忙慌慌的开门去瞧。
见前妻带着一帮子人过来,身边还有面目青肿的女儿,严玉成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又见门口有好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他做美梦的心思消散了很多,腆着脸上前:“芬娘,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
杨芬娘对着他脸就呸了一口,从外甥手里接过门栓,劈头盖脸的就是打。
一边打一边骂:“那双招子给我放清醒点,谁跟你是咱们不咱们的!严玉成,我今儿就是来跟你算账的,你敢把龌龊心思打到我闺女身上,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严玉成哎呦呦的叫唤,一边躲一边道:“我这不是也为闺女着想,你这么些年没嫁,难道不是在等我?”
杨芬娘:“????”
天老爷,谁给你这个胆子做美梦的?
杨芬娘看了大侄子一眼,杨修齐一把将关好推出院门外,而后背对着众人,抬手扯了裤腰带,直接给他前姑父滋了一泡尿。
面目狰狞道:“姓严的,我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众人:“……”
严玉成:“……”
严玉成脸红筋暴:“不知廉耻!有辱斯文!”
“严玉成,一把年纪你也要点脸!当年的事情,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你不占理!行,你心狠,我还得惦记着孩子,没在她面前说你这个生父的坏话!你可倒好,这么多年对孩子不管不问,一文钱不出,等孩子大了,你来算计了是吧?”
“我当年年纪小心又善,那个小野种是哪里来的,我便是打听出来了,也没好意思去揭发!可你也别当我是泥捏的,那小畜生若是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能跟冤大头似的,好心养他这么些年?叫我说,你指定是跟那小畜生的亲娘有点瓜葛,觉得那孩子是自个儿的!哦,现在孩子长大了,你觉得长得不像你,就开始想把亲生的往回搂了是吧?我呸!你少他娘的做梦!”
“你当年使了手段叫我不得不嫁给你,婚后吃了两年软饭,还敢出去乱搞……呵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真惹急了我,我直接去镇上宣扬去!哦,那个人后来嫁了人,还生了孩子是吧?”
“你给我等着,要是我闺女掉半根汗毛,我让你们这对奸夫□□身败名裂!包括你养的那个小畜生!”
杨芬娘一路上都收着呢,眼下见到了罪魁祸首,可不得一张嘴不停的突突突?
严玉成被她这番话秃噜的面皮子都碎了,再有前妻那怒带讥讽的神色,他怎能不明白,前妻对他没有丝毫的情分?
且她真能说到做到,要叫他们身败名裂。
他张着嘴,双唇颤抖,偏又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来,只摇头:“你误会了……”
杨芬娘冷笑,指着女儿:“她的脸可是你打的?”
严玉成面对她迫人的视线,艰难点头,“这,这只是个意外……”
杨芬娘又啐了他一口,“什么意外能叫你把十几年不养的亲生女儿打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村长也看出来了,事情应当是杨氏所说的这般,若不然,成小子不会是这么个神色。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严家不幸啊!”
他也是严家人,这事儿若传出去,往后村里的小子姑娘就别想好好谈婚论嫁了。
村长便道:“芬娘啊,叔我腆着脸说句软和话,今儿这事……若能揭过去,我定叫村里人看着他们父子俩,不叫他们在外头败坏你家秀兰的名声。”
花家婆媳对视一眼:这事儿果真是杨家冤屈!若不然一个村长,不可能这般对外人说话。
见自家人说话,严玉成还委屈上了:“叔,你怎么也不帮帮我?芬娘这么些年没有嫁人……我,我也没有另娶,难道村里有一个老光棍的名声就好听?再说了,我的想法有什么错吗?秀兰是我亲女儿,悦青又是我一手养大的,这……”
话没说完,杨芬娘用门栓又给了他一下子,“你再给我放屁,我现在就把那个生了孩子不养的贱人拖出来,叫大家伙好好瞧瞧!也叫她说一说你们当初是怎么勾搭成奸的!”
严玉成:“……”
想着青雪的丈夫是个杀猪的,曾经将一个调戏他妻子的混混打断了腿……严玉成缩了缩脖子,到底是憋住了。
杨芬娘嗤笑,回头看村长:“你瞧,这是还护着那个心上人呢!”
然后她就说:“叔,不是我为难您,这事儿闹出去,固然我闺女名声不好听,可我杨家总归是受害者。且镇上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知道我杨芬娘的为人,我家秀兰便是有个不着调的亲爹,可她名下有院子,有铺子,还有我这个当亲娘的给她陪嫁……便是不嫁人呢,立个女户招赘也不是难事。可对于你们村,对于严家人来说,出了这么两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