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又靠在身后的腰枕上,眯眼惬意:“娘,回头给我找两本医书来看, 既然老天爷赏脸,我怎么也得继续深造深造。”
怀王妃:“……”
“这种很不良家的技艺,你还想要深造?!”
关好双眼溜圆,骇怪道:“娘, 我是你亲生女儿呀, 你竟然说我不良家?”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如果不是想要为爹爹效力, 我到死都不会说出这件事的!真是……真是叫人难过!”
“既然娘如此说, 那我去找二伯好了, 我愿意用我这不良家的技艺给我二伯拖后腿!”
她哭天抹泪的,大有真心被辜负的无助绝望。
怀王妃:“……”
怀王妃木着一张脸:“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言毕,关好立马擦了眼泪揩她身上,说:“那娘你仔细些,等到家了再叫我, 我先眯会儿。”
怀王妃:“……”
怀王妃心累,越发觉得这亲女儿就是讨债来的。
***
怀王对自己女儿被调包一事很是愤怒,只看着眼前这个长于乡野的女儿, 再想想府中那个颇得亲爹欢喜的女儿,心顿时就歪了。
不得不说,怀王白文胜能与云娇娘做夫妻,大抵都是有歪心眼子基因在的。
只这歪心眼子, 在听到这亲生女儿有特殊技能后,瞬间就摆正了。
怀王当即软和了面色,做足了慈父之样儿:“我儿竟有如此神技?”
他同妻子的想法一样,如此隐秘又有用的神技,若是用在那些权臣重臣,或是他们家中子嗣的身上,自己岂不是集齐了朝中诸臣的秘事?
便是这秘事不好说——就是要不好说呀!
哪个男人愿意被别人知道这事儿?
只要掌握此等隐秘之事,自己还怕他们不听话不成?
关好看亲爹这眼带奸笑的模样,神色不变,说:“爹爹可喜欢?”
未免父女间有什么叫人难堪之事发生,怀王以袖遮面,只露出上半张脸:“我儿得天眷顾,为父怎能不喜欢?”
他搓了搓手,甚至起了叫女儿去观察她亲二伯之意,只要老二出了纰漏,自己说不定能成为父皇唯一的选择。
就在他兴奋之际,关好也同样情绪激昂:“那么爹爹,你何时上报皇爷爷,立下我郡主的名分?还有府里那个,你和娘若是不舍,我也不是不能大度,只一点,那可憎的乔氏害我受苦多年,又虐待与我,更是企图将我卖与山中莽汉,这事儿你们可得给女儿我报仇的呀!”
啊???
怀王很是不解:“我认你为女难道不行吗?实在不行,说你娘当时怀了三胎难道不妥?”
慕云才名冠京,若是说出她假郡主的身份,那怀王府多年的培养岂不是糟蹋了?
再有,女儿而已,又不是多重要,为什么非得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然后叫老爷子觉得我这个老三没有能为,连亲女儿被换多年都不知道?
那这不是显得怀王愚笨不堪,轻易被农妇玩弄于鼓掌?
怀王是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妥,便直言道:“我儿要明白,为父牺牲,是子女应尽之分。你可知,此事一出,你皇爷爷会如何怪罪于我?你那二伯又会拿此事做出多少文章?”
关好:“????”
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你们的脑子。
本朝皇帝既然是自己打下的天下,难道不是杀伐果决之人?
若是知道被换多年的亲孙女找回来了,最该有的情绪是庆幸和高兴吧?
好歹没叫他老人家的血脉流落在外被人糟蹋不是?
关好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不管,我就要当郡主。”
砰!
怀王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怒指着她:“放肆!你是我的女儿,郡主之位也是因我而有,我愿给就给,不愿给也是应当!”
关好:“……爹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爷爷打下了天下,你这个王位该不该有呢?”
她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我该有的郡主之位是来自我的亲爷爷,与你何干?”
你啃你老子,我也啃你老子,大家都是啃老族,你哪来的脸跟我逼逼歪歪的!
怀王:“????”
“大胆!你,你!”怀王气得胸膛簸动,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打杀了你?!”
关好左右环视,脚后跟一跺,脚下的木地板顷刻间便四分五裂。
怀王:“!!!!”
怀王妃:“!!!!”
天爷!这死丫头好生吓人!
关好嘿然一笑:“我记得爹爹府中只有一些寻常侍卫,女儿不才,这些年在山野养出了一身蛮力,脱府而出是没问题的。”
“只要我能跑,我就能张嘴,到时候有这张脸在——”
她也搓搓手,学着怀王的猥琐样儿:“没关系的爹爹,来的路上,娘已经指了二伯府邸方向,想来二伯愿意给侄女一口饭吃的。”
你所能依仗的,不过是长辈的身份和府中下人的阻拦。
巧了不是,咱是当自己死爹没娘的,下人也拦不住,闹大了不论叫哪个知道,也没人会砍我脑袋,那还怕个鸟!
怀王:“????”
怀王妃:“????”
怀王怒气填胸,指着怀王妃就骂:“多嘴的不贤妇!”
呜呜!可恨我爹不让亲王养私兵弓箭手,否则我定好生教这混账该如何做人的女儿!
怀王妃:“……”
嘤嘤!这女儿果真是讨债来的!
关好悠闲地坐回椅子上,指着怀王妃面前的葡萄:“娘,我要吃那个,给我端来。”
“……”怀王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