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是真的“热心”,刚改革那会儿,一个摆摊的能引几十个人去派出所举报,她们现在光明正大的搞封建迷信,举报人数也低不了。
赵锦的想法也很跳脱,也没怎么思考就拍手决定干了。
天亮后,她们就在市场上架起了个摊位,桌椅道具还是派出所提供的......时萋给自己画了个老年妆,自称是爷孙俩行走江湖多年。
赵锦:“......”
虽然很吃惊时萋有这个本事,伪装老头和真的一样,还会口技仿音,实在厉害。
但爷孙就很过分了,她平白的低了两辈。
时萋抽出一块布料抖搂开,上面算命两个繁体大字异常显眼,除此之外周围还有一圈小子——测字、看相、风水、代写家书......
赵锦:???
代写家书很是离谱了。
“你原来的业务,这么广的吗?”瞧着那招牌有点年代感了,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时萋随便敷衍了几句:“都是混口饭吃。”
两人坐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生意上门,得亏现在的季节不冷不热的。
之前就熬了大半宿,赵锦被午后的好阳光照着,眼皮逐渐耷拉了。
再次醒来是被周遭杂乱的交谈声吵醒的。
她惊讶发现两人的摊子前排起了长龙。
赵锦想开口询问,不过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又把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时萋算命摊子收费不贵,一挂只要五毛钱。
五毛钱其实好多人也舍不得,能打一瓶子酱油了。
不过家里真有需求的,自然愿意花这个钱。同时也能过滤掉那些闲着没事捣乱的人。
这几年老百姓都知道成了大学生有多好,时萋接了几个活儿,都是算自家孩子能不能考上学的。
对于这种,她根本不用算,往科学养娃上讲几句就完事。
偶尔也有算婚姻、算财运、算工作的,她基本都是捡着积极向上的话术说。
有些人可能是有考验人的心理,坐到这儿就想让时萋把他家的情况全说一遍,这也难不倒她,虽说以前只学了个皮毛,对付这种简单问题还是绰绰有余的。
算完时萋也不着急喊下一个,扯着闲话与对方聊上几句,隐晦的打听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怪异事件。
“要说那个事啊,也有。老郭家那谁,你们知道不?”说着撞了撞旁边的人。
“那都什么老黄历了,再说,那几年........也不让说呀。”
“那小子都死多年了?还在这扯呢.......”
一听几个人说是老黄历,赵锦顿时没了兴趣。
她插话道:“最近这些日子呢,就没点儿新鲜事?”
“没有。”
“没听说。”
“那可没有。”
得到了一堆否定答案,赵锦沮丧了不少,白折腾一大天。
天色渐暗,周围八卦的、看热闹瞧新鲜的人也都散了。
摊子周围得了清净,赵锦起身抻了抻腰:“咱们也撤吧?”
时萋没有回她的话,视线转向了另一边。
赵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斜挎着一只军绿色书包躲在一边往他们这里打量。她在一边已经有一会儿了,看着像是放学回家的样子。
时萋本来没在意,但她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时不时的往这边挪一挪,再退一退。脸上的表情有纠结,有踌躇。动作太过明显,想让时萋不注意都难。
此时见两人都看她,女孩瑟缩了一下就想离开。
赵锦赶紧跑了几步把人追上:“来来来,我免费为你起一卦。”
半拖半拽的把人拉到了算命摊位上,不等女孩说什么,赵锦掏出她那一把铜钱扣在手心......
女孩看她念着繁琐的口诀,两只手上下翻飞,本来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她也想看看这爷孙俩能不能算出她的问题。
赵锦的铜钱在纷纷落在桌面上快速旋转,她一手扣了下去,脸上露出喜色。
这女孩身上的气息,与黄纸上的相符。
赵锦的喜色也就是一瞬,收齐铜钱后,她正色问道:“你是不是被鬼东西缠上了?”
她的话直接又突然,女孩愣怔住,圆圆的大眼睛里泛着澄澈。
“没......没。”
赵锦从身上掏出证件在女孩身上晃了晃,又招呼远处配合她们这次工作的当地警员过来证明身份:“放心,我们是正规的。”
小姑娘想法简单,稍微拿出点东西来她眼里的提防便立刻转变成信任了。
不等时萋和赵锦怎么问,她就把自己最近遇到的诡异事给交代了个清楚。
小姑娘叫代珊珊,最近她被梦里的人缠上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特别,小时候就会做一些天马行空的梦,梦里各种细节都很清晰,许多人醒来后并不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她不一样,每一次的梦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几个月前她梦到一个男的和她坐在一起聊天聊了一晚上,醒来时清晰记得她与那人都说了什么,因为这是很正常的情况,代珊珊也没奇怪。
但她从不会做一样的梦,梦里见同一个人。
连续三次做梦梦到那个人之后,她就有些害怕了。
之后她尽量拖延睡觉的时间,或者睡觉之前使劲想一些其他的事,企图摆脱梦中那个人。只可惜不管多晚睡觉,最后梦里都会出现那人。
虽然那男的对她态度亲切,又投她所好,每次聊天都说一些她喜欢聊的。
但可能是代珊珊年纪还不大,没有那个恋爱脑。
她心里只有抵触情绪。
可躲又躲不了,她还胆子小。她一直不敢得罪对方,那人说什么她都敷衍着、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