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朝着果儿吩咐:“把我那八角玲珑灯拿给她们,那个亮一些。”
时萋由着钏儿给自己穿了鞋,跳下榻后摆手:“六姐少操些心,年纪不大却跟曲嬷嬷似的了……”
何时莘啐了她一口:“小没良心的,我是为谁好?”
…………
出了何时莘的院子,时萋的精神力外放,一直到自己院子外,都没见何时莘说过什么。
她心中暗叹,这六姐都比张氏稳重。
从来不自言自语,什么想法都憋在心里。
她的精神力如今释放距离要比竹子远一些,只不过范围有些单一,也没有竹子的后台关键词设定,能立即识别以她为中心点方圆百里内的突发事件。
忠勇侯府是曾祖父那辈建立的,当时圣眷正浓,所以在众多侯府中,属于规模最大的那批。
竹子的监控只能覆盖到后院及正院的一部分。
此刻何时莘面色凝重却没有吐露出一个字,但平姨娘那边却有大发现。
刚刚已经回前院的何荣闻,不知是什么时候又钻进后院的。
他与平姨娘正聊着今日侯夫人有孕一事。
时萋回到闺房便让丫头们送热水、拆发髻。
快速洗漱完毕后,将人打发了躺到床榻上赶人:“今日累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钏儿笑道:“刚刚看小姐你还很有精神,这会儿说困就困了?”
见时萋揉眼不想搭话,想着是真困了,钏儿上前给她掖了被角:“今日奴婢守夜,小姐醒了就喊奴婢。”
钏儿守夜并不是蹲守在门外,那都是宫中太监的规矩。
而是合衣睡在外间的小榻上。
其实和下人睡觉的屋子比,居住条件也差不多。
有些丫鬟甚至觉得在外间住更舒服,像钏儿、铢儿这样的贴身丫头,也是两人睡一个下人屋子、一张床榻的。
第239章 我不是重生者6
“娘,侯夫人有孕了。”按照常理何荣闻应称呼侯夫人为母亲,也不能直呼平姨娘为“娘”,不过屋里的下人早就清退了出去,也不用顾及这些。
平姨娘摸了摸何荣闻的头:“我已经听说了,侯夫人如何与咱们无关,主要是侯爷……”
一个刚揣进肚子里的,尚不知是男是女,就算生出来了,该头疼的也应该是忠勇侯世子,她们一个庶出的没必要挂在心上。
何荣闻稍微往一旁退了退,他实在不习惯被人当孩子似的抚摸。
“现在时日尚早,父亲还未掺和到那些事中,若是到时候他一意孤行,也得暗中想办法,不论是早早预备了,还是投往他方都是出路。”只不过,他一个忠勇侯的庶子去投靠别的势力,人家也不见得能看上。
平姨娘不懂皇权战队的那些事,只一门心思的支持儿子的想法:“嗯,左右你在侯爷的事上也插不上嘴,明年的秋闱你若榜上有名,亲事上也能有更好的选择。等过个一两年,娘求了他早早给你订下一门亲事,尽早结了亲,就能在府中说上话了。”
说上话什么的,只是次要。
有了秀才更或者是进士身份,到时候娶一户大家小姐,分家之时怎么也能拿到侯府财产的四分之一。
谁让闻哥儿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没有母亲的嫁妆帮衬。
“娘你放心。”何荣闻并没有将秋闱之事放在眼里,他前世在十五岁时已经考过了乡试。
平姨娘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真到那一天儿,你不要有什么动作,都交给娘,拿些药来零星的吃上个几月,也未必能查到我身上……”
何荣闻有些踟蹰,他姨娘动手自然是风险最小的。
但若是事发了,姨娘这条命绝对保不住。
平姨娘看儿子纠结的拧眉,岔开话头,从笸箩里取出刚做好的里衣放到他身前比了比:“好似有些做小了?”
何荣闻伸手接过抱在怀里:“不小,我看着是正正好……”
平姨娘含笑放下双手,眼角的皱纹很是明显:“俪姐儿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不过却是个有福气的,不如还给她说那户人家?”
何荣闻想了想:“我明年考中秀才,说不准能找更好的。”
平姨娘摇头:“什么更好不更好的,只要日子过得舒坦顺心就是最好。门第高那么一点儿,人如何却不知道。”俪姐儿的兄弟若只是个秀才,对婚嫁影响也不大。
可若想更进一步,俪姐儿的年纪也等不起。
何荣闻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何时俪已经十三岁了,实在不能一等四年。
“那就听娘你的……”
…………
后面这母子俩没再说什么重要的,时萋便收拢了心神。
不管平姨娘是重生者,还是她儿子与她坦白的,这都不重要。
那两人对话中说的有些模糊,但她从结果推测原因,猜测很有可能是忠勇侯在日后夺嫡的站队中,选错了人。
这么些人齐齐的挂了又重生,说不准最后是满门抄斩了……
所以,这母子俩回来后就计划着要弄死忠勇侯,以绝后患。
还是这娘俩想的深远、也够狠。
那何时思费尽心思,只想了回老家的法子脱身。
如今从何荣闻、平姨娘嘴里知道了这个秘辛,自然也明白何时思闹腾出来的那一出到底是为什么了。
可按照何荣闻的意思,这事至少还有两三年,再加上当今圣上和膝下几个皇子的年岁,也可以印证这点。
但两三年之后,何时思、何时莘应该跟何时俪一样,都出嫁了才对。
出嫁女并不会受娘家的影响,当然,律法上虽是不牵连,有的人家怕惹麻烦,也不会容那犯事人家的姑娘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