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状似随意的问道:“蝶王看似多有烦忧,可是谷中出了何事?”
噬月一愣,随即面上却是露出很大的欢喜之情:“顾郎这是,在关心孤吗?”
男子顿了顿,沉默的低下了头。
“好啦,不逗你了?”蝶王凑过去,一双藕臂攀上男子脖颈,“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个闯入谷中的不速之客,打伤了蝶君,孤已派遣大长老处理去了。”
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哦,是什么人,竟能让月下蝶君受创?”月下蝶君便是凤临的修号。
“听说是个带着只白狐的少年。”噬月说着,眼底流露出几分兴味,“说来孤也有几分好奇了,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竟能破了我蝶族奇法,三生幻梦?”
……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蝶族护法十尾凤娇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蝶王看见她的模样,面上悠然神情,终于有了几丝裂缝。
十尾凤娇未等她开口询问,已率先跪地请罪,“属下无能,未能将其擒回,请主上降罪。”
女子目光从她身上轻扫而过:“其他人呢?”
十尾凤娇沉默了一瞬,语气悲愤:“那龙族修士功法诡异,随行的十二蝶使……无一生还!若不是属下在情急之下使出一招万蝶迷踪,堪堪脱身,只怕早已葬身那人之手了。”
娇美面容一瞬间沉了下去,噬月合掌,捏碎了掌中一朵艳花,“哼——简直欺我蝶谷无人,孤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本事,带路。”
“是。”
不过眨眼,两道身影便消失于蝶宫御园。
火红花树下,男人握住白子的一紧,看着瞬间空荡的御园,他一挥衣袖,也纵身跟了上去。
花雅与摇风在离开溪瀑之后,一路往蝶谷深处行去,在靠近蝶宫附近时,恰好与盛怒而出的噬月撞了个正着。
盛装倩影从高空翩然落下,正正挡在他们身前。
花雅面色一凝,翻手便祭出贴身云匕,摆出迎战之姿。
噬月一双美目落在花雅那张俊逸的面容上,半晌,悠悠问道:“便是你,伤了我谷中蝶君?”
“什么花君蝶君的,技不如人,你当感谢我等留了他一命才是。”
“哼——黄口小儿,口气倒是不小。”噬月一挥衣袖,无色粉末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飘散开来,几乎只在一吸,便渗入了彼方血脉。
摇风心道一声不好,刚欲提醒花雅,便感觉身子一软,险些栽到地上。
花雅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一手按着额际,用力摇了摇头,企图找回片刻的清醒:“你……你做了什么?”
噬月站在那里,身量分明比花雅低上一头,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姿:“中了孤的抵死光阴,就等着灵力溃散,败体而亡吧!”
手段犀利,出即死招,果然是蝶王噬月的作风。
抵死光阴……摇风心下一沉,面色瞬时变得极为难看。
花雅此时,却猛的抬头,一股玄妙灵力灌注匕身,然后朝着噬月击了出去。
蝶族精通奇幻术法,能于幻境之中杀人无形,但是战斗力却比其他兽族修者弱上许多,加之她并未料到身中抵死光阴还能逆流反扑,不防之下,竟被花雅那一击直刺命门。
眼见着锐利刀尖就要没入娇红□□,突然一个身影闪现,将她卷入怀中带到了一边,而那锐利匕首,刺入施救者手臂,带出一道淋漓鲜血。
花雅看清来人身影,顿时瞳孔一缩,满眼的不敢置信:“师父!”
顾蘅松开落在女人腰间的手,走到花雅身边,一手扶住他,而后探了探脉门,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噬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问道:“顾郎,这小东西,果真是你的徒弟?”
顾蘅说道:“小徒触石决木,鲁莽冒撞,这都是顾某管教不严,一切罪责,当由顾某承担,还请蝶王看在他年幼之失,尚能网开一面。”
“顾郎说笑了,孤怎舍怪罪与你呢!”噬月抬手,轻抚过鬓边一缕青丝,继而娇柔的依偎在顾蘅身上,“既是顾郎的徒儿,那便也是孤的徒弟,一家人岂说两家话,先前的误会,也便勿需多提了。”
她说着,翻手化出两枚青色药丸,“服了此药,凝神运灵三个周天,毒便可解了。”
顾蘅并未过多犹豫,接过之后,便要让花雅吃下去。
就算不是真的解药,情况也不会再比身中抵死光阴更为糟糕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花雅却是抿着唇,将脸扭向了一边:“谁是这女人的徒弟,师父您为何,为何要……”言语至此,却是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憋了半晌,生生憋红了一张脸。
这是他的师父,他一生最为孺慕和敬仰的人,此刻竟被一个佻薄女子如此轻渎,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顾蘅大抵也能猜到他的心情,一时放软了语气:“其余事情今后再说,乖,先将药吃了。”
花雅听着他轻柔的话语,顿觉鼻头一酸,师父他,已经多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了,似乎上一回这样,还是十年前,因为自己练功受了伤。
恍惚中,他不自觉的张开口了,将男子指尖的药丸服了下去。
顾蘅又为他把了一次脉息,感觉到他到情况有所好转,转而将剩下的一枚药丸喂给摇风吃了。
不出片刻,他们便感觉到灵台内极速消逝的灵力终于安定下来,花雅凝神平静了一下,低声问顾蘅:“师父,您为何与这女人在一起,可是她威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