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养在墙脚的荷花鱼缸中,一尾锦鲤突的跃出水面。
在地上疯狂蹦跶,满地都是水花。
“哎呀这孽障……”登枝急忙让人将锦鲤捧回鱼缸。
可回到鱼缸,它也并不安生,在水中不停的跳跃。
许时芸眉头狠狠一压。
左邻右舍传来的狗叫鸡叫声,仿佛全城的狗都在叫唤,吵得人耳朵嗡嗡的。
登枝将门窗紧闭:“夫人安心睡吧,您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可怎么熬得住。”家中几位主子都在牵线,夫人虽嘴上不说,但嘴角都起了泡。
许时芸久久未睡,脑子已经不甚清醒。
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微眯着眸子倒在床上。
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总觉得耳边的鸡鸣狗叫不断,吵得人心烦意乱,格外烦躁。
鼻翼间还能闻见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四周,怎么也逃不开。
她像是梦靥了,紧紧蹙着眉头,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许时芸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冒冷汗。
梦中,她惊慌失措的逃窜,在人群中被推推搡搡,她想要后退,但人群挤着她前进。耳边充斥着无数哭声和求救声。
她抬头看向天空,一片血色,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诡异又恐怖。
“朝朝……澈哥?你们在哪里?”她声音带着哭腔,登枝也不在身边。
突的……
她看向半空中的血色身影。
少年高挑的身影仿佛被固定在空中,鬓间头发微垂,遮住了他的面容。他浑身通红,滴答滴答的血迹落下,令人触目惊心。
可许时芸一眼就认出了他。
“辞暮!!”她声音尖利,几乎失了声。
她跌跌撞撞的想要上前,可四处都是逃窜的百姓,她始终无法靠近。
“快逃啊,天要塌了。”
“我们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该逃向哪里……我们该怎么办……天要塌了,天要塌了。”百姓绝望的哭嚎,不知该逃向哪里。
许时芸听得天要塌了,看向天际。
没有塌啊,天没有塌啊。
可看着看着,她的眼神一顿,只见层层叠叠的乌云后,仿佛站着无数身着盔甲的神将。似乎还有被世人供奉的神明……
“诛杀天道,还三界公正!”
“诛杀天道,还三界公正!”
许时芸心神猛地一震。
只觉一阵失重感传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啊!!”她恐惧的衣裳都来不及穿,赤着脚便冲到窗边。
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身上泛着几分凉意。
登枝从睡梦中惊醒,见夫人正推开窗,便道:“夫人,您鞋袜未穿,当心开窗受凉……”
话还未说完,可推开窗,瞧见眼前血红一片,她猛地白了脸。
“噩梦……噩梦成真了?”
只见整个天空一片血色,映照得树木房屋都透着几分刺眼的红。
“什么噩梦?”许时芸突然问道,声音中压不住的恐惧。
登枝白着脸:“方才奴婢做了个噩梦,梦中……”所有人都死了,全都死了。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倒在血泊中。
说完,睡眼惺忪的丫鬟们便揉着眼睛:“奴婢也做了噩梦,似乎出现什么大难,整个人间都被……”
许时芸面色血色迅速褪去。
预知梦。
出大事了!
第784章 明知山有虎
许时芸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强撑着窗沿不敢倒下。
出大事了。
她脑海里莫名出现辞暮苍白的脸颊,眼角不知何时流出两行晶莹的泪珠。
朝朝年幼之时,时常与他打架。
那个孩子便尝尝来梦中控诉告状。许时芸便隐隐察觉到他身份的不凡、
可随着越相处,了解的越多,她越不敢猜想对方的身份。
真正在梦中瞧见那一幕,她心口仿佛遭受了重击。
这次,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她匆忙穿好衣裳,手脚控制不住的哆嗦,脸色白的骇人,急匆匆推门而出。
推开门,整个视野都是一片血色。
天空的血红将万物都映照得发红,犹如撒上了一层炽热的鲜血。
灼烧的人心底不安,发烫,焦躁。
陆朝朝抱着朝阳剑坐在房顶上,望着天神色木然。
百姓纷纷走出家门,脸色难掩惊恐:“出什么事了?我这心里慌好几天,昨夜又做了个噩梦。”
“你也做噩梦了?哎哟,可吓死人。不怕你笑话,昨儿我都吓……尿床咯。”羞死人。说话的老人惶恐不安又露出些尴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一聊,心头恐慌更甚。
仿佛全天下都在做噩梦。
“这上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上边是神明,祂们能出什么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倒霉的还不是我们。”
滴答滴答……
“又下雨了?”有人摊开手,可雨滴落在手背上,白皙的肌肤瞬间被染红。
此人顿时跳起来:“血,血……是血。”
“天上在下血雨!”
全城轰然而起,只见细细密密的血雨从天际落下,落在脸上胳膊上身上,看得人心头莫名的发慌。
血雨落下,无数植被竟被腐蚀落败,看得人心惊肉跳。
书宗众人哐当哐当拍响陆家大门。
陆朝朝站在大门前,智心长老紧紧拧着眉:“剑尊,此事已不是书宗能掺和的……”
陆朝朝摆了摆手:“多谢书宗这三年为凡间所付出的一切,朝朝认,人间也认您的情。”
玉珠红着眼睛从师父身后走出来,对着书宗众人恭恭敬敬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