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窈本是容澈表妹，瞧见表妹走到这一步，只觉愧对她，愧对姐姐姐夫。
葬礼上，来送行的人越发多了。
灿灿时不时朝四周看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周姑姑，灿灿扶你。”
周舒窈看着她定了定：“还叫周姑姑呢？”
灿灿捏着衣角，小声的唤一句：“大伯母。灿灿扶您……”
“待晚上回去，灿灿告诉您一个秘密。”大伯偷偷写她的名字，该告诉她。
一铲一铲的泥巴落在棺材上，一点点掩盖他的存在。
众人泣不成声，许时芸和周舒窈更是相互搀扶着站不起来。
灿灿猛地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看了看爹娘和祖母，偷偷往外走去。
天上突然下起小雨，就连天，都在替他落泪。
少女穿着一身素色长裙，青衣男子静静的撑伞站在她身后。
她的眼中萦绕着一层散不去的水光。
第958章 他不仅仅是大哥
“姑姑，大伯还能回来吗？”
“姑姑，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把大伯救活对吗？”灿灿仰起头眼巴巴的求着姑姑。
“姑姑最厉害，姑姑一定有办法。”小家伙祈求着看向她。
陆朝朝心头有些难受，抬手拭去灿灿眼角的泪珠：“对不起，姑姑……无能为力。”我能救这苍生，却救不了大哥。
灿灿眼泪啪嗒啪嗒掉，低垂着头抹泪。
她牵着陆朝朝的手，一边抽泣一边问：“姑姑，你可以回家吗？”
陆朝朝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陆砚书下葬后，许时芸已经晕死过去，容澈抹了把泪亲自见她抱回去。
“爹，娘，我再陪陪砚书。爹娘放心，我待会儿便回来……”
“放心吧，女儿不会做傻事的。”她只想静一静，只想一个人陪着他。
周家陆家不放心，便留了两个小丫鬟侯在山下，远远看着，但不靠近。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许时芸幽幽醒来时，第一句便是：“阿窈……”
一双温热的手握住她：“娘，大嫂已经回房歇息。”
许时芸猛地抬头，瞧见陆朝朝时，霎时大哭起来：“朝朝！朝朝……你大哥没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陆朝朝趴在母亲肩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娘，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陆朝朝话还未说完，许时芸便猛地捂住她的嘴。
“不要说对不起，朝朝。你有你的使命，不要说对不起，你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朝朝无愧无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任何人。
你能回来，已是万幸。
娘在佛前求了万万遍，只求你平安。
许时芸什么也没说，只抱着女儿无声的哭泣。
待情绪稳定后，许时芸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看向女儿的眼神无限怜爱。
“妹妹，大哥的魂魄可下了幽冥？”陆政越知晓朝朝回来，匆匆赶来。
陆朝朝抿了抿唇，唤了声大哥。
犹豫一瞬，低声道：“大哥……他的魂魄不归幽冥管。他，有他的劫。此事涉及天机，朝朝不能透露太多，但……不必如此感伤。”
朝朝的话外之音，让两人一愣。
“朝朝，你的意思是，砚书他还……”许时芸猛地捂住嘴，慌忙将眼泪一抹。
陆朝朝神色微敛：“他是他，但也不仅仅是他。”
许时芸急匆匆要下床：“我去告诉阿窈……”
陆朝朝拉住她，将她按在床上：“娘，虽然大哥并未下幽冥轮回。但他，应当是回不来的。不要给大嫂不该有的期待。”
许时芸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吸了口气：“就算此生不复相见，但好歹还……还活着。”
“也算有个念想。”
“我亲自告诉她吧。”如今知晓他还活在某个角落，许时芸的痛意顿时缓解几分，只要还活着……
就算不复相见，也不碍事。
“晚上在家用饭可好？”许时芸拉着女儿的手不愿松开。
陆朝朝点头应下。
夜里，许时芸亲自将此事告知阿窈，阿窈知晓后痛哭一场，又是笑又是哭宛若癫狂。但眼底的郁气散了几分。
“就算一生无法相见，但只要他还活着，我便知足。”她双手合十感谢神佛。
陆家大门外。
“奇怪，始神气息明明降落在京城，怎么就找不到呢？”沉霜都快哭了。
第959章 亲娘咧
“你都到家门口了，也不来坐坐？”灿灿听得门房禀报，急匆匆赶出来。
这会府中正要用晚膳，姑姑今晚回家，全家都到齐了。
沉霜额间都急出一丝冷汗，眼中萦绕着水光，都要委屈的哭出来。
沉舟拍拍她脑袋：“罢了，终究是无缘，便陪灿灿用个晚膳。”说起来也是奇怪，他原想替陆家大哥寻一寻英魂，谁知感应不到半点气息，也是怪了。
“今日便叨扰陆家了。”
沉舟沉霜两人随灿灿入内，见到陆家人行了一礼。
容澈亲自过来引着两人入座，他们在危急时刻出手，是凡间的恩人。
“多谢两位恩人替天行道为凡间出手。”
“听说两位是神卫族之人，果然不负神卫族的威名。”容澈亲自向两人道谢。
沉霜抿着唇，眉宇间扬起一丝傲色：“身为始神护卫，这都是我们应尽的责任。神卫族生生世世以始神为重。”
容澈愣了一瞬。始神？
“我告诉你哦，我姑姑回家啦，今儿正好同姑姑一起吃饭。你不是很久以前就想见我姑姑吗？”灿灿拉着沉霜絮叨着。
沉霜心不在焉，心里还惦记着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