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祥在外面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回来还要听老娘叨叨,尤其是徐母那句大学知识分子,简直捅了他的心肝肺,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鼻翕剧烈颤动,怒喊一声:“够了,别说了!”
儿子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徐母被吓到了,眼泪说来就来,撸起袖子擦眼泪:“我这不是急吗?祥子,你冲我发什么火呢?”
徐顺祥意识到自己不对,呐呐的向她老娘道歉,“娘,对不起,我最近压力大,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徐母哪会真的跟亲生儿子计较,没过一会儿就不哭了,反而悄声道:“儿子,方冬娘这个婆娘你找着了吗?这家里活计太多,如果她能回来,就都交给她,再跟以前一样,在外面给她找个活计,挣钱给咱家,怎么说她都是我们家买来的,合该为我们当牛做马。”
提到前任妻子,徐顺祥难得保持沉默,穆曼禾对方冬娘做的事,他也知道一点,现在她有没有活着还是一个问题。
不过让他火大的是沪知天下事居然登记了他与方冬娘的离婚信息,他还没先开口,怎么轮得到别人率先将他撇开,听那主编说这是方冬娘远房表妹要求的。
他与方冬娘同一个村,又在一起这么久,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表妹这么一个人物?简直胡扯,让他找到这人,非得活撕了她不可。
“娘,不要说她了,现在她和咱家已经没关系了,是死是活都随她好了。”这时候报纸登报结婚离婚信息都是具有效力的,徐顺祥再不乐意都没办法。
徐母不乐意了,“怎么没关系,你又没写休书,这啥报纸的玩意没经过咱家同意,哪能作数?”
第156章 十二
说着,徐母捶了捶自己发酸的腰,“曼禾她爹还在的时候,有仆人做这些,我哪里用的着干活,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 ”
徐顺低着头,低声问道:“娘,曼禾她就不帮你做一星半点活?”
徐母抻了抻身子,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她肚子里有我的小孙孙,怎么着也得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徐顺祥黑着脸,对穆曼禾肚子里这那块不知生父是谁的肉,心中异常不满,“她哪有这么金贵?娘,你不用每天给她做这些吃的,劳心劳力的,估计她还不领情!”
这话说的也是实在,穆曼禾作为千金小姐,什么玩意没吃过,徐母做的东西要不是太油腻就是太咸,徐曼禾吃得下才怪,最后都便宜了她身边那只贵宾犬。
可徐母不知道啊,每天乐呵呵的继续做,被穆曼禾耍着玩。
不知情的徐母听到儿子这么说,以为是夫妻俩闹矛盾了,唬着脸说:“我不管你和曼禾怎么了,反正你得看顾好我的孙子,出了事我跟你急。”
徐顺祥:“…”什么狗屁孙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老子的种!!
徐顺祥暗自跳脚,老娘不知实情,他又有口难言,留下一句“我回房了”,就哒哒往楼上去了。
来到他与穆曼禾两人的房间,徐顺祥顺着视线看到坐在梳妆镜旁边涂着指甲油的穆曼禾,贵宾犬乖巧的为她把鞋子叼过来,然后安分的蹲在她脚边,这只狗是穆阕送给她的,她宝贝的很。
穆曼禾从镜子里看到来人,漫不经心道:“哟,你回来了,这是又被拒了吧,咯咯!”
穆曼禾笑得太过讽刺,徐顺祥脸都快绷不住了,撕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曼禾,瞧你这话说的,我当然可以找到一份工作,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徐顺祥在大学学的是外语,今天他出去就是去找一份翻译的工作,可是在大学时,他不是忙着勾三搭四就是左右逢源,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学业上,所以这专业学的也是半桶水的水平,翻译出来的东西狗屁不是。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不行,又怎么放心将文件交给他翻译呢?
穆曼禾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戳穿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空有一副皮囊,内里却是一堆杂草,中看不中用。
她轻轻吹了吹手指甲上未干的指甲油,站起来对徐顺祥说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张老爷,这个月的银元,他还没给我呢!你送我去他那里,给我做掩护。”
看着她肚子上微微的凸起,徐顺祥眼神闪了闪,“曼禾,你看,你都和张老爷这么熟了,能不能在他面前美言几句,让他给我安排一份工作,这样每月也好给家里多一份进项不是。”
穆曼禾嗤了一声,“行吧,我会看着办的。”心里却想,张吝又不是做慈善的,每个月给她银元,放任她养着徐家人已经算大方了,还给徐顺祥找工作?怕不是做梦,她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像穆曼禾这般自私的人,本来是不想留着徐家这么一家拖油瓶,可是她肚子里的货不知道是不是张吝的,万一不是,留着徐家还有一条退路,起码他们还能伺候她不是吗?
徐顺祥知道她树敌太多,每次出门必定要把脸遮住,为了讨好她,他殷勤的把丝巾拿过来给她披在头上,给她收拾好后,两人一块下楼。
刚把鸡汤做好的徐母看到儿子儿媳又要出去,急忙喊道:“这还做啥呢?鸡汤煲好了,你们吃完再走不迟。”
穆曼禾不爱搭理她,自顾往前走,徐顺祥停下脚步,好声好气的对徐母道:“娘,我带曼禾去玛利亚医院看看身体,时间有点赶,就先走了哈。”
徐母一堆的话还没说,两人就走了,留下的徐母嘀咕道:“有什么好看的,那什么破医院诊费这么贵。”
出了公寓,徐顺祥叫了两辆黄包车,穆曼禾以前出行都是轿车接送,现在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已经坐了好几次黄包车了,都已经无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