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从身上拿出一册礼单模样的东西对丽妃道:“他,他为表诚意,将自己的家当都列出来了,其中绝大部分已经用聘礼的形式送到了我们家,说是给我做陪送。”
丽妃挑了挑眉:“竟有此事,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丽妃拿过礼单打开来看。
虽然早有听闻,但亲眼所见,还是让原本有几分漫不经心的丽妃暗暗吃惊,这萧云珩出手还真是大方。
一目十行看完,丽妃看着楚宁若有所思,人生在世,大多求的无非是功名利禄,对一个人看重与否,钱财最是能说明问题的。
这一副礼单子,价值不菲,说不得还真是萧云珩的全副体己,竟舍得全部拿出来,真真是大手笔。
丽妃像是重新认识楚宁一般。
楚宁竟能引得萧云珩如此喜欢?
丽妃看着楚宁暗自点头。
喜欢好哇。
这不比光利益联姻牢靠多了。
丽妃心情大好,合上礼单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宁:“看来我这次保媒是保对了。”
楚宁满面通红的低着头害羞不说话了。
陈太君在旁赶忙奉承:“娘娘保的媒自是极好的。”
看着还没回味过来察觉事情严重性的婆婆,刚刚稍稍松了些心的钱氏重又揪起了心。
楚宁竟然有聘礼单子?
萧家把聘礼单子给楚宁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真是想要他们把这些个东西都陪送回去?
这岂不是太便宜楚宁了?
楚缨也很着急,她可是知道萧家这次的聘礼里有多少好东西的。
她们娘俩甚至已经从中挑好了要列入自己嫁妆单子的东西了,哪里还能让楚宁带走的?
这次江家送过来的聘礼不多,家里能给的也有限,只有加上萧家的好东西嫁妆才能像样子。
钱氏再是顾不上装鹌鹑了,生怕丽妃开口将萧家的聘礼就给楚宁做陪送了,急忙忙的对着楚宁开口嗔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进宫怎还带这些东西来烦娘娘?还不赶紧收起来?”
陈太君也后知后觉回悟了过来,对着楚宁斥道:“你啥时候得了这东西的?你怕不是扯谎吧?萧家什么时候送东西过来的?我咋不知道?”
“你这娃儿好不知礼,你跟萧家那小子虽然定亲了,但也要注意避嫌,哪里能私相授受的?未出阁的姑娘,门户还是要警醒些才好。”
楚宁......这就是原身的至亲之人。
在利益面前,这些所谓的至亲哪里有亲情可言。
钱氏也就罢了,陈太君可嫡嫡亲的亲祖母,可为这钱财,开口就是杀招。
听听她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楚宁不检点。得亏楚宁不甚在乎,要是换一个受时下闺训长成的女子,被亲长如此斥责怕不得羞愤上吊。
当然,即便是她,也不想平白收一口要命的大黑锅,楚宁赶紧辩驳:“这账册是萧云珩禀明尊长后正大光明送进来的,算不得私相授受。”
“何况,我记得定亲之后,祖母时常教导我们,即便是才定亲,也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该是要对夫家多多用心才是,要多多关怀未来夫婿,感情基础打好了,日后去到夫家才好过日子。”
楚宁说着气息幽幽拉长了:“我听说......二妹妹可是已经送不少东西给江公子了。而且,我还听说,先前还只是听到联姻风声的时候,二妹妹已然送了不少东西去......”
不待楚宁说完,一旁死死按住女儿的钱氏立时出声打断:“宁儿慎言。老太太教导的自是没错,可,可万事不可绝对,你总要有个变通才是。哪里真能这样送的?”
楚宁笑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钱氏:“太太这么说,我还真是糊涂了。请问怎样送才合情合规?像二妹妹那样追在人后送吗?”
钱氏气结:“你,你血口喷人。”
楚宁不为所动,将原身愤懑多年的心情抒发了出来:“依太太、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凡事,二妹妹做得,我就做不得?太太对二妹妹百般呵护,对我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喊打喊杀的,太太不觉得有失公允吗?”
“太太,我虽非太太亲生,但也是伯府的女儿,不求太太一视同仁,但求太太公允才是。太太身为伯府主母,难道就一点怜悯公允之心都没有吗?”楚宁满心悲戚。
楚宁激奋的对钱氏控诉着,胸中的郁结疼意渐渐散开了许多。
楚宁轻轻捂了捂胸口,这是原身多年积累的委屈郁闷,今日终是发散了些出来。
楚宁轻抚了抚心脏,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我会一样样帮你解开的,不要再伤心难过了。
当家主母,最重要的品格就是要公允公正,被楚宁这么当众喊破,只如明晃晃的扇耳光扇在脸上。
钱氏嘴角抽动,看了看丽妃的神色,也不敢对着楚宁吼回去,只得扯着嘴角强笑:“你这孩子,我不过好心劝这么一句,你就有的没的说了那一大堆。娘娘面前,怎好如此无礼的?”
楚宁从善如流的对着丽妃告罪:“宁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丽妃摆摆手:“一家子骨肉,不过说几句体己话而已,哪里当得上什么惊扰不惊扰的。”
听得丽妃此言,钱氏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丽妃她不会当众强要伯府定然要将萧家聘礼全数给楚宁陪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