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川调整心态,泰然的跟着走。
希望能在后院见到楚宁。
楚缨走了一路都希望将自己准备好的诗词给咏诵出来,可奈何江牧川看着路边的景致一如平常,完全没有要赞颂的打算。
无法,楚缨只好强行插话,对正在跟江牧川谈论京城哪里酒水好吃的楚启民道:“爹,女儿前儿个看到这池子的风景偶有感怀,忍不住了作了一首诗。”
楚启民一听,惊了:“你作诗?作的什么诗?快快讲来。”
楚缨立即背了一首五言绝句。
楚启民听完,也不懂好坏,不过,总归自家女儿能作诗那就是个好的。
想想自家大女儿才在皇帝面前因文露了脸,现下二女儿竟然能作诗,哈哈哈,他楚家这才名算是做实了,这日后出门谁不夸他一句会教孩子。
楚启民对着楚缨夸奖不已。
江牧川却又忍不住皱了眉。
楚缨这诗好生奇怪,不是说应景而作吗?却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竟然咏叹冬天,而且全诗满是萧瑟不得志的意味。
这分明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对自己生平的慨叹。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富贵深闺女子所能作出的。
如没猜错,这诗的作者恐怕另有其人。
寒窗苦读多年的江牧川打心底里很是讨厌这种找枪手,将别人的词作据为己有的人,要是在外面诗会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他必刨根问底狠狠怼回去不可。
但,今日却是不好这么做。
罢了,想必这楚二小姐应是想要借此在父亲面前争宠,总归是深闺女子,人家自家家里的事儿,他也实在无需多言。
江牧川压下心头的不适,尽量平常的跟楚启民两人如常对答。
他倒是想不计较,奈何楚缨想着梦里见到他跟楚宁之所以琴瑟和鸣,很大的原因就是楚宁能跟他一起探讨诗词歌赋,时时相和。
一心想要表现的楚缨又连着背了两首。
只把江牧川听的差点破功。
这都是些什么?
第一首感怀身世,第二首又是愤恨世道不公,第三首又是感慨怀才不遇。
江牧川很是笃定,如没猜错,这些诗的原作者应是承恩伯府郁郁不得志的食客。
严谨的教养让江牧川熟练的屏蔽不想听到的东西,专注走路。
江牧川深感这承恩伯府的前院跟后院相距也太远了些,感觉好漫长。
心里焦躁生出些戾气,江牧川心道,三次已为极限,再来一次他必定要穷原竟委,届时就休怪他不给面子了。
正思忖间,突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正正落在江沐川头上。
一旁楚缨的尖叫快刺破耳膜。
江牧川淡定的拿过头上的东西。
一个老鹰纸鸢而已。
江牧川正要说话,就见一道火红的身影速度颇快的匆匆跑了过来:“抱歉,砸到你了。你还好吧?”
第11章
伯府宴客
见楚宁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楚启民瞬时拿起父亲的威严轻喝道:“楚宁,作何如此冒冒失失?有失体统。”
江牧川闻言一震,楚宁?!
来的是楚宁?
抬眼看去,瞬时满眼亮色,眼前这个无比明丽的姑娘满是勃勃生机,正有些紧张抱歉的看着他。
江牧川蓦地浑身一紧,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了几拍,一向从容自如的他忽得局促了起来。
江牧川不敢多看,不自觉的低了眉眼忙忙的先回了楚宁先前的问话:“没,没事,不用担心,不过一个纸鸢而已,哪里能砸伤我?”
接着,见楚启民一脸不快的样子,赶紧又给楚宁说情:“宁世妹乃是无心,况小侄本也无事,世伯勿怪,世伯请息怒。”
见眼前这个文俊的公子并未有怪罪,楚宁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对于楚启民的责难,楚宁没有硬顶,此事自己本就有责任,无需推责,楚宁顺从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示不会再犯。
楚宁今日出来放风筝纯粹是避风头。
丽妃给的宫嬷嬷雷厉风行,甫一上任就开始整顿楚宁荣福阁的内务。
该罚的罚,该撵的撵。
一堆人又哭又闹的找楚宁求情。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
楚宁被哭的头疼,但见今日天气清爽,蓝天白云的遂带着玉竹出来大花园放风筝了。
秋高气爽时节放风筝正好,楚宁这个手残党竟然也出乎意料的成功将风筝放飞到天空,正得趣间,谁知道风筝线给断了,还直直的砸在人头上,楚宁甚是抱歉。
好在眼前这俊秀公子明事理,不追究,楚宁赶紧又忙忙的福礼致歉:“公子不怪,小女子甚为感激。”
江牧川想将扶又不敢扶的忙忙道:“小姐无需多礼,是我不凑巧撞上来的,怪不上小姐。”
但见二人一来二往的说上了话,一旁的楚缨很是不安。
江牧川登门的事儿,她早已经吩咐了万不可给荣福阁送信的,可谁知,还是让他们俩碰上了。
楚缨狠狠的晼了眼楚宁,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
不能让她知道眼前这个俊秀公子就是江牧川。
绝对不能让他们俩对上眼。
楚缨再是忍不住的忙忙出声:“爹,祖母早早就得了信儿的,这耽误的有些时候了,还是赶紧走吧,免得祖母担心。”
楚启民点头:“嗯,说的有理。我们这就走吧。”
刚刚抬脚,楚启民又想起什么一般的停住脚步对一旁的楚宁:“宁儿,此乃江牧川江公子,你还未有正式见过,过来见见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