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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就那么香吗(48)

作者:何仙咕 阅读记录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捏捏眉心,沈新月有点累了,“但你是真不了解她情况。”

“那随你吧,反正你现在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可给人骗的。”丁苗直接挂了电话。

沈新月切进对话框,想再辩解两句,终究没有。

丁苗说得对,她没什么可给人骗的。

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世俗标准里的体面人,家境优渥,高学历高智商,长得也漂亮,但人跟人之间,也得将就个缘分和火花。

“我就喜欢江有盈。”

沈新月手机塞枕头底下,嘟囔。

要问为什么喜欢,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道理可讲。

又不是案板上的猪肉,跑山的还是圈养的,吃粗糠还是细糠的,细细分出个三六九等。

想通这点,沈新月早起又活蹦乱跳。

只是外婆还没回家,让她有点担心,但在厨房寻摸吃食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冰箱上的便利贴。

[打过电话了,平安,歇在寺庙里,明天下午回。]

字迹潇洒飘逸,往里收着股劲儿,没什么炫耀的心思,很容易看懂内容。

她的字好看,人也有意思,像只精美的磨砂琉璃瓶,里面盛的什么,不直接透出来,显得傻气,要你凑近了看,认真看。

那她人呢。

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沈新月一时没找到伞,屋檐下取了外婆的斗笠戴着,去隔壁院子。

二楼房间门关着,露台上的小帐篷也空空,沈新月最后进厨房,灶台上有个白色纱网伞罩,里头是碗煮好的小馄饨,应该放了有一会儿,温度正适口。

没说专程给她留的,可这两间房子里除她再没别人。

开咖啡店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沈新月想了半天。

“哦,小安。”她点两下脑袋,自说自话。

小安说,江师傅刀子嘴豆腐心,没错。

不着急,她们总会见面的。

外头下雨,沈新月在厨房里慢吞吞吃完那碗小馄饨,洗净碗,又回去喂鸡,给猫食盆添了粮。

家里没有猫砂盆,猫成天在外溜达,有自己解决卫生的地方,外婆听从安排给它们绝育,每月驱虫,它们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和健康。

蓑衣是外婆买的,她们这地方,赶集天常常能看到老乡挑着担子在街上卖,都在自己采棕树皮做的,手艺可好。

蓑衣比伞强,系在肩膀,两手腾出空不耽误干活,身上也不冷。

江师傅厉害,说下雨就下雨,沈新月挽起裤脚,露出白细的一双小腿,挎着篮子出门。

她脚背瘦,水打滑,粉红塑料拖鞋直往后跑,还觉得挺好玩。

才早上七点,下雨的秀坪好安静,连狗都不叫,石板路小水洼映照着天光,像一条波光粼粼的河。

经过咖啡店门前,小安还没开张,窗口几块木板挡着,只有个茶壶大的洞。

沈新月嘴上说馋那口咖啡,真赚到钱还是舍不得花。

她往店门前凑,猛吸气,心想闻闻味儿解馋算了。

走进一看,店门口那块小黑板上竟然写了她的名字!

[沈新月,我给你做了一杯焦糖拿铁。]

连名带姓的,想不注意都难。

窗口那个茶壶大的小洞里,正有杯塑封好的咖啡,还热着。

沈新月取了咖啡弯腰往里瞅,黑咕隆咚的,鬼影都没一个。

谁做的,小安,还是江有盈?

沈新月叼着吸管继续往前走,大树底下过,旁边同样穿蓑衣的老太太擦肩而过之际,忽地一把拽住她。

“于秀兰家小姑娘?”

吓一跳,沈新月懵懂点头,老太太再次确认道:“就是破产了回家啃老,害得老外婆天天打牌出老千那个?”

纯粹是污蔑!

“我没让她出老千,她拿我当靶子,别信她。”沈新月不认账。

“那就是你。”

老太太才说正事,“江师傅给你在小安家做了杯什么,吗啡,让你去喝。”

什么玩意,吗啡?这玩意可不兴乱喝。

沈新月纠正,“咖啡。”

“拉菲。”老太太点头,“反正你记得去拿。”

沈新月举杯,“谢谢阿婆,拿到了。”

“行。”老太太点点头,“但我有一句得叮嘱,姑娘家,白天少喝点酒。”

说完晃晃悠悠走了。

沈新月笑得不行,也难为老太太还知道拉菲。

所以,江师傅人呢。

沈新月站在村口,东张西望。猜想她不定在那个角落监视着,或者说守望更为准确。

不管了,沈新月揭开被盖,把最后一口热咖啡倒进嘴巴,打个闷嗝,出村往山上走。

鼻端湿冷,不免叫人回忆起晴朗日光下许多柔暖温存。

这人好别扭,好奇怪,偏偏,她越是别扭,越是奇怪,越惹人爱。

感情上太过直白的显化,沈新月不敢轻易接受,她经历过,下意识心生防备。

畸形的,阴暗的,欲说还休,剪不断理还乱,倒意外合胃口。

江有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经历了怎样的过去,沈新月想通了,不应该急着去探索她,逼迫她讲述。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会有那一天的。

她本来寻思着,穿拖鞋不怕踩水,弄脏也好洗,忘了上山的路湿滑难走,鞋子老往后跑,大半个脚掌露在外头,裹满草屑稀泥。

衬得皮肤更白,还挺好看。

掏出手机,沈新月发了条朋友圈,照片是她的脚。

沈硕来得最快,问干什么?沈新月正了正斗笠,捞起衣摆擦干净手机屏幕上的水。

[上山摘蕨菜。]

[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