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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就那么香吗(2)

作者:何仙咕 阅读记录

“谢谢谢谢。”沈新月双手合十,感激不尽,“要不加个联系方式,我回头把钱转给您。”

“不用。”对方摆手。

沈新月把包上挂的小财神摘下来递过去,“那这个送您,祝您心想事成,财运亨通。”

对方接过,冲她笑一下,“借你吉言。”

看!

沈新月走出便利店,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身无分文有什么大不了!

经历过员工拉横幅讨薪,银行上门催债,法院起诉,律师谈判等等一系列后,这世上的事,除了死,都没什么大不了。

回到车上,她留了个心眼,没说钱包的事,车加够气继续上路,期间她一直在努力尝试联系外婆。

老太太一个人住在古村里的老房子,她妈原本是给买了个老人机的,但老太太经常忘充电。

后来换了座机,仍十打九不通。

昨晚在火车上,老太太主动回电,两人还驴唇不对马嘴聊了几句,现在直接断线,说无法接通。

不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沈新月双手抱胸,闭目养神。为省钱买的硬座票,一路屁股都坐瘪了,现在好,省下的钱全拿给别人享受。

所以人生呐,还是得及时行乐。

心里乱七八糟一堆感慨,她后来昏昏沉沉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耳边“砰”一声巨响,车身摇晃几下,她猛地睁开眼,身体失重的瞬间被后排安全带狠狠拽回来。

有十几秒,沈新月惊恐睁大眼,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真以为自己死了。

前排司机狂喷脏话,她回过神,几个模糊的字眼中分辨出,似乎路上有铁钉扎破了车胎才导致这场事故。

迅速有了反应,解开安全带,沈新月拉开车门跳下去。

一脚踩空,跌进泥地。

“沼泽!沼泽!”

她惊慌失措,挥动四肢乱刨,连喊带叫,“救命啊,救救我!”

一抬头,面前站个黝黑的老汉,长裤挽到膝盖,半截小腿陷泡在泥水中,手里攥一把青翠的秧苗。

老汉铁钳一般的手掌掐住她胳膊,把她提起来拽到马路边。

晴空如洗,丝缕云絮也瞧不见,远山苍翠,近处农人忙耕,几棵老树长在田坎边,白的粉的花艳艳。

二月间,好春光。

显得田里那辆出租车特别扎眼。

沈新月长靴进了水,半边身子被泥染,司机从车上下来,她身边走过,叉腰左转右转,想找到罪魁祸首。

真有人捣乱,修车铺子应该就在不远处。

左边是水田,右边也是水田。

前方是笔直的沥青路,还有水田,身后也是路,以及水田。

他认命了,路边一坐,联系道路救援公司叫拖车。

“你把车钱给我,还有过路费,现在这个情况不用我多说,剩下的路你自己想办法走吧。”

沈新月一直是个诚实的人。

“我没有钱。”

司机师傅扭头看向她,目光满是惊疑。

她急忙跳起,“你听我解释!”

沈新月把便利店里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我寻思着,等到家找外婆要钱付你车费的。”

可……

她环顾,四处都是水田,她的家在哪里。

试图安抚,她紧接着道:“我开公司倒闭,被员工追债,好不容易凑钱支付了薪水,房贷逾期,房子被法院收走,无家可归上征信黑名单,转了三趟绿皮火车才回到老家,结果下车就发现钱包被偷,现在好狼狈坐在路边,是不是比你惨多了。”

司机师傅面无表情看着她,“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沈新月两根食指虚点在唇边,勾画上扬,“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司机师傅说:“我要钱。”

沈新月想了想,去摘脖子上的项链,“这个送你,铂金的,你有老婆吗?”

“没有。”他回答。

好吧。

沈新月把项链戴回去,“其实铂金也值点钱。”

他说:“我要现金。”

沈新月不知道该拿什么抵债了,手机是不可能的,她还得联系外婆。保险柜里的黄金首饰,早就典当还债。

老话说虱子多了不怕痒,但眼下这种局面,她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两人坐在路边,望天发呆。

江有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老远就“突突突”,开一辆大红色电三轮,戴草帽,蓝白的衬衫鼓起,额角一缕碎发飞扬在风中,从旁经过时漫不经心投来一瞥,细而长的眼天生看谁都不惯。

视线跟随,沈新月脖子扭到底了,身子拧过去。

那辆红色电三轮停在路边,然后开始倒车。

沈新月站起来拍拍屁股,摸到一手的稀泥。

穿蓝白格棉布衬衫戴草帽的女人四肢修长,优越舞者比例,气质也如同一位清冷脱俗的文艺工作者。

走近,沈新月看清她帽檐下的脸。

浓眉,眼皮薄薄,内双压得睫毛低低往下走,看人有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鼻梁窄高,唇峰清晰,略带攻击性。

整张脸瘦瘦窄窄,是有点寡相的女人,一种死老公的美。

她皱眉思索,片刻后启唇。

“娇嘟嘟。”

沈新月跳起,“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她没回,撩起眼皮大致一扫,眼下情况了然,只问:“行李呢。”

“你们认识?”

司机起身踩灭烟头,“太好了,她没钱付车费,说钱包被偷,你替她给吧。”

这是外婆派来接她的?沈新月踌躇间,司机回车上取她的行李箱,还有点拎不动,叫了旁边老汉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