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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女就那么香吗(164)

作者:何仙咕 阅读记录

程意表情复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我知道。”面锅开,往里添半碗凉水,再开面就可以捞起来了。沈新月拌好面端着碗出去,“麻烦让让。”

累极,又不太想睡,江有盈散着头发躺在床上玩游戏。

她不戳消消乐了,新找着个种地的,得时不时上田里收割水稻甘蔗,还要盖房,养牛,喂鸡等等。

沈新月把面碗搁在小桌,坐床边歪那看一阵,亲亲她脸,“老婆,吃饭了。”

江有盈“嗯”一声,皱眉抱怨,“糖老是不够用,甘蔗四个半小时才成熟。”

沈新月撅个腚,下巴枕在她肩膀,“我在你身边还不够甜吗?”

手一顿,江有盈扭头看她一眼。

沈新月也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哎呀”打掉她手机,又“啵唧啵唧”没够去亲。

“吃饭吃饭,一会儿面坨了。”

辣椒搁得往常的量,江有盈南下数年,早就习惯了口味,但今天是个例外,沈新月发狠,她在床上吃了不少苦头。

嘴唇被噬咬红肿,她难受地蹙着眉,唇瓣辣痛,微微颤。

本是面对面一个坐沙发,一个坐蒲团,沈新月赶紧挨去她身边,“怎么了!”

“嘴疼。”江有盈去找自己的茶壶。

沈新月抢先给她端到面前,“我重新给你煮一碗。”

狱中食物珍贵,江有盈不舍得浪费,“我慢些吃,适应就好了。”

沈新月思索几秒,“那我去给你泡柠檬水,再搁些蜂蜜,好不好?”

不等人应,“嗒嗒”跑下楼,几分钟后她端来大杯冰镇柠檬水,“快喝!解辣。”

柠檬水蜂蜜搁得足足,酸甜可口,江有盈很给面儿喝了大半杯,再抬头,冲她莞尔一笑,“谢谢嘟嘟。”

手臂挽起,头依偎在肩,江师傅简直温顺得像只小猫,“我真幸运。”

沈新月立即就晕乎乎了,还在吃东西,不好去亲她,只是拉着人家手,一下下摸手背,“没事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嗯”点头,江有盈娇滴滴偎在她怀里,垂眼默了几秒,“那你在楼下,你的朋友们问起,你是怎么说的,有说我们和好了吗?”

沈新月笑容僵在脸上。

和好了吗?当然!

多大事儿值得费心记那么久,江师傅是有苦衷的嘛,她身世多可怜,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害怕了,害怕被抛弃。

再说,她也道歉示好了呀,干嘛还死揪着不放,小气鬼!

然后呢?程意问了,她怎么说的?

她说“当然没有”!

“我知道了。”

江有盈慢慢脱离她怀抱,不吵不闹,继续小口吃面,喝水。

什么意思啊,沈新月一颗心被揪紧,泛出汩汩酸苦。

像断了线的风筝,她失去牵引和方向,风里晃荡几下,直直坠落。

“你怎么了。”沈新月跪坐在她身边。

牵线那人转身就走,不闻不问。江有盈抬头勉力一笑,“没事。”

杯中水一饮而尽,她收起面碗,说“我吃好了”,要拿下去洗。

沈新月伸手去接,她躲开。

状态明显不对,沈新月怎能甘心,追到楼下厨房,“怎么了嘛。”

水流冲刷,白瓷碗洁净如新,江有盈仍是垂头沉默不语。

碗筷搁在沥水架,装柠檬水的玻璃杯也洗干净,水龙头关闭,却还有大颗晶亮的泪珠砸在她手背。

沈新月顿时慌神,将她身体扶正,“你到底怎么了。”

“所以你还是嫌弃我,觉得我给你丢人了。”又开始哭,江师傅这招真是百试百灵。

“她们家境优渥,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个个都善良温柔,自然不会当着我的面流露太多。但我自己心里知道,我比不过她们一个小拇指,我是孤儿,杀人犯,坐过牢,甚至还试图通过婚姻,来跟人换取些什么,比如钱和房子,甚至只是因为可以迁户口,再也不回到出生地。”

这些都是她心中真实顾虑,尽管早就时过境迁,至今无法原谅自己的怯懦和卑劣。

难堪,太难堪了。

把自己完整地,彻底地剥开,天光下几乎寸缕不着。

“所以你心中的芥蒂,我完全理解。”

是示弱,是手段,可这种自毁的方式来请求原谅,终究太过残忍。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人家心里是不是真的那么想。

由她亲口说出,比被人戳着脊梁骨桩桩件件指出来受伤要轻得多。

“或许这段感情对你来说,确实太拿不出手,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让你在朋友们面前很没面子,你不愿意和好,在情理之中。”

把自己贬入尘埃,江有盈最擅长,她是真真切切在烂泥坑里打过滚的人。

这些话不全是赌气,事实如此,世俗标准来看,她劣迹斑斑,确非良人。

“时至今日,我不再奢望什么,爱情本就不是生活必须品。”

抹去眼泪,她似乎顿悟,决定停止追逐。

面面相对,听她自我沉浸状态噼里啪啦讲了一堆,沈新月是何感受?

愤怒,她出离愤怒,擦身之际,一把擒住江有盈手腕。

“你别走,说清楚。”

“什么叫‘丢人’、‘拿不出手’,什么又叫‘没面子’。”

沈新月将她大力拽来身前,“江有盈,你把我当什么人,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想错了吗?”刚哭过,她眼眶隐隐泛红,眼神却倔强,“我只是陈述事实。”

“可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沈新月真是百口莫辩。

她其实不擅长跟人吵架,更多时候是有感而发。被误解,她想说不是,可证据呢?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