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痒得令人难受,连带着她的心尖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好热,面上热,与对方上臂相贴的下颈也热。
习武之人可真的是……
不对,她也从小习武,为什么她就没有体热?
话又说回来,她也没有那么蓬勃的肌肉。
看来还是练得不够多。
皇祖母过分在意她的策论能力,反而挤占了她锻炼身体的时间。
“好徒儿,你居然没忘记我这个便宜师尊,真乖。”
说罢无名还动手捏了捏她的脸。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想这么做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
没了太后娘娘在旁边看着,她这傻徒儿还不是随便她拿捏。
司寇初南长相秀气,脸颊却不是消瘦的,加之她肌肤细腻,手感十分好,无名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这不说话不要紧,一说话面纱便被她吹了起来,随着她的话音起起伏伏。
可怜的司寇初南不但要忍受她作乱的手,还要忍受她作乱的面纱。
那面纱本就戴得松松散散的,现在一阵晃动便直接飞落,飘啊飘,飘到了司寇初南的面上,她们之间便隔着一层纱两两相望。
面纱上还带有对方的气息,司寇初南十分不适地抿着嘴。
直到这时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面纱吗?她何至于此。
让她心生波澜的不是面纱,而是面纱的主人。
她好像……对面前的女人有了特别的情愫。
司寇初南养于深宫,心思细腻,她知道落木谷的主人、皇祖母那随性的盟友是个女妖,而那角落里的小妖是眼前人与女妖的孩子。
师尊有喜欢的人,并且已有孩子,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大逆不道的念头。
哪怕师尊喜欢的是女人,性别对得上,她有机会,她也不能去勾引师尊!
司寇初南竭力稳住心神,但……无名的一点点举措就能让她心神大乱。
喜欢这件事,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师尊——你在做什么!”
“给你松绑啊,我的好徒儿。”
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很明显她不太灵巧,而那些贼人又过于灵巧,她艰难地探索解绑的方法。
“师尊……”你就一定要慢吞吞的吗?
面纱掩在她的脸上,她没法动,无名也不为她取下来,隔着朦胧的一层纱,她看不清无名的神色。
她不知道无名是有意在捉弄她还是真的笨拙……
而无名——她当然是在刻意撩拨司寇初南。
普普通通的绳子,她一扯就断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但这可是小狗崽徒儿……
单纯的、被撩到了也只会水汪汪盯着自己的小狗崽徒儿……
多好玩呐,多新鲜呐……
她还是第一次在感情上占据绝对优势。
“师尊……迟则生变……你快点……”
“好,那我就快些。”
无名低下头,用牙将覆在司寇初南身上的绳子一根根咬断。
这次她倒没有想太多,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总不能用手扯断绳子,那就显得她方才的举动太假了,而且她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实力。
司寇初南知道了,那皇太后就知道了,她本就是打白工,她可不想因为能力出众被过分压榨。
她本无意,可这动作落在有意人眼里却过于暧昧了。
“唔——”
司寇初南只穿了一层薄衣,她本披着大氅保暖,那些贼人却嫌弃这样不好捆她,扔掉了她的大氅。
之前不觉得,现在湿润的触感传来,她心里别扭至极。
越是好的料子,制成的衣物便越是让人穿着如不着一物一样自在,眼下这份自在却成了烦恼。
薄薄的一层料子,挡不住对方气息的侵入。
无名的动作很利落,只用了一会儿就弄断了所有的绳子。
与她而言只是扭头就能忘却的瞬息,与司寇初南而言却是漫长的望不到头的折磨。
她心底情愫一阵阵涌起,又被她压下,但她的思维早就被冲洗得只剩下对方。
待到无名抬起头,掩住司寇初南的面纱已经因为无名细碎的动作而滑落,司寇初南与无名的目光直直撞上。
没了面纱的阻隔,这双眸子是多么的明亮干净。
而她方才在幻想什么?
她玷污了她。
热气一下子退散,司寇初南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从云端跌落了还是被抛到了更高的高空,她的眼神无法再聚焦,只能模模糊糊地望着离她极近又极远的无名。
无名看着呆愣愣的司寇初南良心开始作痛。
她好像玩得有些过了……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负责,既然如此,她们之间该注意些。
她的手上已经有了三个人的真心,她不想再粘上第四个人,哪怕对方是她的命中注定。
无名猛地退离,司寇初南没了绳子束缚却还躺在地上,而小白菊,蹲在角落里的小白菊一直透过自己的叶子间隙观望着她们。
它是聪明的怪物,它轻而易举就发现它的母亲牢牢压制着另一人。
既然如此……花仗人势,小白菊狗狗祟祟地摸到她们身边,同无名一起望着司寇初南。
司寇初南见识过它的神威,看到它心里一惊,但被它茎叶缠着的无名又让她的精神放松下来。
这是盟友……是怪物,也是盟友……
当娘的,总能管住她的孩子……吧?
这个念头还没消失,肌肤传来冰凉的触感——是小白菊在用它的茎叶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