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橘无奈道:“你平时到底看了多少话本啊?这也晓得?”
忍冬比划了下话本摞起来的高度,她道:“这么高呢!都是姑娘看的,攒的银子都花在这上头了,别提有多心疼了。”
云昙窘迫地跑过去打了下忍冬,忍冬缩着肩膀说道:“奴婢不说就是了,您干嘛打奴婢啊。”
云昙听到了栗橘克制的笑声,感觉耳朵尖都在冒汗,她催促忍冬道:“不是喜欢玩尸体吗?快把他们摞一块然后用那毒药处理。”
“就像摞话本子那样摞起来吗?”
“忍冬!”
栗橘忍俊不禁,云昙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这个傻丫头一笔债!所以这辈子要来还!
夜深人静了,栗橘和忍冬合作搬运着尸体,在这月光朦胧里打开了那瓶毒药。
云昙不敢看这个场景提早进了房,栗橘对忍冬说道:“回去陪陪你家姑娘吧。”
“那这儿..”
“我来管。”
忍冬欢欣鼓舞地净手这才回了房,而栗橘冷了眸子面无表情地毁灭了尸体,待地面发出骇人的“滋滋”声响,栗橘就看到那里只剩下一滩污浊的水。
她起身,微微勾唇。
女主都改变了那么多剧情,那她这个反派当然也要追赶上云昙的脚步咯。
今晚月淡星疏,也不知道明日是不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翌日风起,雨滴狂打竹叶,云昙本就睡得不太安稳这下子直接醒了过来。
她赶忙去关上那扇被风吹开的窗,不太放心地找来一把油纸伞撑着去了栗橘的房门口。
她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云昙喊了喊但是没有人回应。
云昙推门走进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她忧心忡忡,也不忘关上栗橘房里的窗。
她不知道栗橘去了哪里,索性坐在了凳上等栗橘回家。
只是等着等着,云昙就又睡着了。
风雨吹拂让人懒懒洋洋,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昙听到了推门声。她揉着惺忪的眼眸望了过去,栗橘裙袂微湿,手里刚放下油纸伞,细嫩的手腕滑下了玉白镯子,云昙觉得那玉色不及栗橘的雪肤。
她提裙迈过门槛,缓缓走来,栗橘单手撑在了桌上歪斜着身子,好似还带着雨水的潮湿,她道:“怎么在我房中睡着了?”
云昙迷迷糊糊地说道:“下雨了,窗户都吹开了,我看你不在家里就等你回来,哪知等睡着了。”
她忽然看见了袖口晕染的血色,困意吓走了一半。
云昙捋起袖口说道:“你受伤了?”
幸好那白皙的手腕没有一处伤痕,她摸着栗橘的手指感到有层薄茧便忍不住又摸了摸。
栗橘现在演都不演了,直说道:“去杀了个人,一窝端了,省得再让他们盯着你。”
云昙没有想过她的回答会跟自己有关,袖口上的血不是她的,那就一定是别人的,她虽然武功高深莫测,但她不是铜墙铁壁怎么可能做到次次不受伤?这次无事,可下一次呢?
“那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
栗橘用手指勾勾她的下巴然后抽走手臂去屏风处拿来新衣,栗橘说道:“好多了,不碍事的。只是你还不回房吗?准备看我脱光换衣裳?”
栗橘眉眼弯弯,翘起的眼尾荡漾着妩媚。
云昙拔腿就跑,好似身后被鬼追了一样。
她拿伞止步,转身道:“栗儿,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厉害,但我放不下对你的担心。如果你受伤请一定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逞强。”
栗橘是一个杀手,自师父收养的那天起她就中了阴毒。后来师父在任务中丧命,栗橘不要命地杀死了掌管着她们名册的长老,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听命于夜雨楼的杀手,而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根本抵抗不住温柔以待。
栗橘摸了摸心口,无奈道:“别跳了,人都走了,跳给谁看呢?”
第122章
接连几日不断的雨好似打弯了青竹的细腰,也洗净了院子里的那片残留污浊,那伙人就此消散在天地间仿佛从未来过这座小院。
云昙提心吊胆了两三日发现一切都风平浪静,这才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吃饭都有了胃口,忍冬也不用愁眉苦脸地劝她长点肉。所以忍冬在今日一筷子夹走了半盘子笋丝,气得云昙干脆给她专门拿了个菜碟,她说道:“你也不看看你的碗能不能装得下那么多笋丝,姑娘我是亏待过你?怎么每次用膳就像个饿死鬼。”
忍冬无辜地缩了缩脖子看向栗橘,“这不怪奴婢啊,都怪栗儿姑娘炒的菜太好吃了,奴婢一下子没忍住。”
云昙低头看了眼那细如发丝的笋丝,不得不说她的刀法真是一绝啊。
栗橘吃了口珍珠米,不反驳只盯着云昙看,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云昙都想动手亲自喂栗橘用膳,实在是那娇丽又柔弱的容颜太让人心疼了。
云昙主持了公道,把忍冬最爱吃的那道红烧肉端在了栗橘手边,斜了眼倒打一耙的忍冬说道:“今日忍冬只能吃素。”
“姑娘就是变了!一点也不疼奴婢了!以前在侯府的时候谁要是骂奴婢是个傻子,姑娘都会保护奴婢的。现在姑娘眼里只有别的女子没有奴婢了!哼。”忍冬控诉地看着她们两个,心中悲痛万分,只想再添一碗珍珠米。
云昙不由得望着栗橘,看到她神情上的淡淡柔笑云昙忽然觉得自己无需害羞,因为忍冬说得都是对的,自己好像是变得偏心了。
栗橘唇边噙笑,没有那晚夺人性命时的冷血无情,她眉眼温婉,连一丝戾气都不曾出现。她就像是朵娇美却倔强的凌霄花,不论院墙多高总要爬上去看一看,为得就是去看看外面的金色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