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心怦怦直跳,正欲逃离之时,只听花锦簇吃痛一声,她转身一看,花锦簇竟晕在谢了之怀里。
秋池道:“你方才说那些话什么意思?你生怕花锦簇不知你身边之人是我,是不是?”
谢了之看着晕倒的花锦簇道:“就算被她知道,她又能拿你如何?我指尖一点就能让她昏迷,况且不让她知道你如何以秋池的身份报复你这个好朋友呢?我是在帮你。”
“哼,你先杀了你那个目中无人的姐姐再说吧,花锦簇怎么个死法不用你操心。”
谢了之道:“我讨了两箱胭脂水粉,你顺路带到捞月阁去。”
秋池道:“讨?你谢了之会去找叶瑟浓讨胭脂?不问自取即为盗。你怎么不去呢?让我一个人弄两箱?”
谢了之晃了晃怀里的花锦簇,道:“不方便。”
花锦簇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只觉得脖子一阵酸痛,像是落枕了一般。
听说虞夫人近日总是睡不好,她得去凌烟阁探望一下。
花锦簇去药室挑了几味安神的药,熬好药后,片刻不敢耽搁,一路小跑来到凌烟阁。
“夫人,药来了。”
虞若谷在襄音的搀扶下下床。
襄音道:“锦簇姑娘,你这是什么灵药啊?闻着没那么苦。”
花锦簇道:“养心、安神,里面有百合、五味子、合欢皮、酸枣仁,我保证,喝了我配的药,夫人每晚都能睡个好觉。”
襄音接过药碗,递给虞夫人。
花锦簇坐在一旁的小凳上,软绵绵的小拳头漫不经心的落在虞若谷的膝盖上。
虞若谷道:“冰糖有吧?”
襄音笑道:“有,有,冰糖早就帮夫人备好了。”
花锦簇不禁觉得虞夫人很是可爱,没想到平日里端庄威严的虞夫人,像个小孩子,有糖才肯喝药。
虞若谷道:“锦簇啊,你是不是和瑟瑟吵架了?”
虞若谷的话将花锦簇飞到天外的思绪给拽了回来。
“没吵架,之前确实拌过嘴,但都和好了。”
虞若谷道:“这几日,你每天都过来陪我,瑟瑟一来你就走,你一来瑟瑟就走,怎么?你们两个是不能同时来看看我这个母亲吗?”
“夫人,备好了。”一负责梳妆的嬷嬷道。
虞若谷点点头。
花锦簇道:“夫人,你有事是不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锦簇姑娘,夫人没什么事,你多陪陪夫人。”
“可是....”
虞若谷道:“方才嬷嬷是告诉我胭脂准备好了,试妆的时辰到了,可我不太想试,锦簇你帮我试如何?”
“我可以吗?”
襄音附和着:“可以,只是在额间画个花钿,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锦城柳城主送给大小姐的,大小姐孝顺什么都想着夫人。”
花锦簇没有再次推拒,若好看的话,还可以让阿浓看看,夸夸自己。
嬷嬷从内室端来一个刚调好的胭脂盘,东西很简单,一盘红色胭脂,一根画笔。
花锦簇靠近闻了闻,胭脂散发着淡淡幽香,“好香啊?”
虞若谷莞尔一笑,道:“这盒胭脂名唤‘蝶落’,一会你出去,说不定会有蝴蝶落在你的眉间。”
“夫人,冬天怎么会有蝴蝶呢。”花锦簇暗道,蝴蝶来不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浓会不会来?会不会被自己吸引?
襄音拿起画笔,蘸了蘸胭脂,笔尖对准花锦簇的眉间。
“你们在干嘛?”
虞若谷转头看向门口,道:“没什么,瑟瑟你不是有事吗?怎么来凌烟阁了?”
花锦簇刚想转头看看叶瑟浓,却被襄嬷嬷制止,道:“乱动画的就不好看了。”
叶瑟浓道:“嬷嬷今日怎么有雅兴上妆了?”
襄音道:“见过大小姐,大小姐你给夫人的那些胭脂,夫人平日不怎么用,正好锦簇姑娘来了,便想着画一画。”
虞若谷道:“是啊,瑟瑟,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叶瑟浓偏不走,自己从进屋子到现在,花锦簇都没看自己一眼,道:“不就是画花钿吗?我常年持剑、持笔,比嬷嬷手稳,还是我来画吧。”
虞若谷道:“瑟瑟,画花钿是个精细活,还是交给嬷嬷画吧。”
“有什么难的,画什么?”叶瑟浓直接夺走嬷嬷手上的画笔,弯下腰与花锦簇近距离对视。
虞若谷道:“彼岸花如何?画在眉间一定很好看。”
花锦簇突然想起谢了之口中的彼岸花,脸色有些不好,但奈何虞夫人兴致来潮,不好拒绝。
叶瑟浓此时和花锦簇一样,不愿提及彼岸花,道:“母亲,能不能换个?彼岸花美艳,我担心画不出彼岸花的意境。”
虞若谷道:“我这有彼岸花的画册,你照着画,这是前几日你妹妹送我的,我觉得很美,比咱们府里的所有花都要美。好女儿,你就画这个吧,这样我就能看到活灵活现的彼岸花了。”
花锦簇道:“阿浓,画吧,只是画一画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笔尖在眉心游走,叶瑟浓还时不时往她眉间呼气,弄得她心里痒痒的,她的脑袋忍不住向后一躲,不料下巴却被叶瑟浓捏住:“别动。”
花锦簇睁开眼便看到叶瑟浓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叶瑟浓香甜的鼻息,道:“你...你是离远了看不清吗?”
叶瑟浓无赖般的回应道:“没错,本小姐也有眼疾。”
花锦簇眼珠打转,环顾四周,除了虞夫人在闭目养神之外,其余人都低着头,她心里也就没那么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