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殊将清规递给遥知新。
遥知新拿在手中,摸了摸花纹,脑海里闪现女子舞剑的场景,剑气嘶嘶破风,时而轻盈如燕,时而衣袂翩跹,缓若游云。
这难道是清规剑的记忆?待她想要看清楚舞者是谁,清规剑突然朝自己袭来,她急忙从剑意中抽离出来。
她定了定神,清规依旧完好无损的躺在手中。
遥知新将清规还给云影殊,道:“是把好剑。”
念棤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踏出了门。
遥知新突然道:“念道长。”
念棤脚步一顿。
遥知新又道:“没事。你回去早点休息。”她也不知为何会下意识喊他。
待念棤走后,三人合力打开结界。
出树洞比预想的容易些。
她们暗暗庆幸没被念道长察觉。
一路上,遥知新又想起念道长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念道长的背影好孤单,好沧桑。
云影殊时不时看一眼清规,心道,清规剑究竟是不是炼眉亲手做的?
三人找了个雅静的地方,席地而坐,打算在人间小憩一晚再回仙都。
谁知第二天睁开眼,遥知新发现自己竟身处仙都,熟悉的仙侍居。
她迷迷糊糊走出屋外,看到望舒正在与水嬉戏。
望舒嬉笑道:“知新,你醒啦。”
遥知新道:“望舒,我怎么回来的?径幽和影殊呢?”
望舒道:“是仙尊身边的白鹤仙官带你们回来的。”
遥知新心道,难道是仙尊默许自己回仙都的?那当初干嘛还把自己扔下人间?
她道:“径幽呢?”
望舒道:“径幽回香炉峰了,她说一会就回来,让你别担心她。”
遥知新嘀咕了一声,道:“谁担心她了。”
她走过去,摸了摸沁凉的水。
望舒道:“影殊被仙尊叫走了,好像是去商讨入仙籍的事了。”
遥知新“哦。”了一声,便带着望舒偷偷去了藏书阁,毕竟上次被水皮仙君赶走,这次不好明目张胆的去。
遥知新在藏书阁没待多久,便收到一封来信,打开一看竟是炼眉写给她的,信中说想约她在云逝崖见面。
云逝崖??遥知新转头道:“望舒,你知道云逝崖在哪儿吗?”
望舒漫不经心地摇摇头,她以为遥知新在书中又看见了什么奇闻异事,只是出于好奇问她,于是便没放在心上。
约半炷香的时间,曲径幽来到藏书阁,环顾四周不见遥知新的身影,问道:“望舒,知新来过吗?我听其他仙侍说在藏书阁看到她了。”
望舒转身一看,旁边的座位早已空空,她道:“刚刚还在这儿的。”
见曲径幽转身就要离开,望舒忙道:“径幽,径幽,知新刚刚问我云逝崖在哪,她会不会去云逝崖了?
曲径幽一惊,来不及瞻前顾后,忙往云逝崖赶去。
仙家最不想去的地方,除了幽咽谷,另一个地方便是云逝崖。
只因此崖常年云雾弥漫,且这里的云锋利似刀刃,稍稍触碰,身体便会被划伤,伤口还不易愈合。
云之锋利,可毁其神识、剔其仙骨。
望舒见曲径幽脸色煞白的离开,顿感不妙,也随着曲径幽离开了。
遥知新来到云逝崖,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云海,似是给云逝崖披上了一层轻纱。
云海中央留有一片空地。
而云层之下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无人知晓。
这云海时而疏散,好像风一吹便会散了,时而聚拢,变幻无常。
“遥知新。”
听到声音呢,她转身,便看到炼眉站在身后,
遥知新道:“炼眉,找我有事吗?”
炼眉道:“有事,可是,我说了你又听不懂。”
遥知新蹙眉道:“听不懂?”
炼眉道:“你知道吗?现在仙尊正和上仙们讨论入籍的事。”
遥知新没有答话,看着这些不同寻常的白云。
炼眉继续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和我平起平坐!入仙籍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她想入籍大殿那日,若是遥知新去不了,就休想入籍,到时候,不治遥知新怠慢之罪,已是仙尊仁慈。
炼眉将遥知新逼到云逝崖的空地上。
遥知新道:“所以呢,你想困住我?你觉得这些云会困住我?”
炼眉得意地笑了,道:“你可以试试。”说完便离开了,离开时,还特意甩了几鞭,将云逝崖的云搅乱。
片片白云像长了眼睛似的向遥知新席卷而来,虽说被她巧妙的避开,但身上还是被云刃划伤,那云吃了血便安静了许多。
遥知新怎么也没想到这轻飘飘的白云会有这样的杀伤力,她伸出手指试图摸一下,身体却被人狠狠地往后一拽,跌入一个怀抱之中。
曲径幽颤道:“你吓死我了。”
虽说遥知新的手幸免遇难,但碰到云刃的发梢还是被削掉了些许。
遥知新道:“这云逝崖的云可真厉害,这仙都还有比云逝崖更可怕的地方吗?”
曲径幽松开遥知新,道:“有,幽咽谷诛仙剑阵。”
光听名字便知是一个能让修仙之人有去无回的地方,遥知新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去过幽咽谷。
曲径幽道:“不过剑阵被我师傅毁了。”
遥知新心里默默给莫掌门竖起一个大拇指,她道:“径幽,你师父真厉害。仙都的人没找你师父麻烦啊?”
曲径幽转了转笔簪红雨,道:“这些陈年旧怨,咱们做晚辈的也只能静观其变,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