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与坎瑞亚,对凯亚来说是无解的困境,他从不奢求奇迹能降临到自己身上。
当然,这种二选一的人生抉择,自己选不出来,不代表别人不会做出选择,所以凯亚有个很恶劣的爱好,那就是逼迫他人在绝境中做出选择。
所以在几年前黑火案发生的时候,凯亚出现挡在柯莱面前,一是逼迫柯莱身体里的魔神残渣现形,二是想要看看,对方在面对危机面前是会选择不顾他人被黑炎伤害的危险,任由自己被魔神冲残渣掌控,还是——
最后的结果是柯莱挣脱魔神残渣的控制,并对他说:【杀了我吧】。
这个选择对凯亚来说无聊透顶,要是自己也选择秉持眼前的正义,选择蒙德的话,他的故土坎瑞亚又算什么呢?
凯亚对自己的故土感官相当复杂。
当某位自称深渊的【王子殿下】来到他面前时,他隐隐猜到深渊和坎瑞亚的关系。
深渊教团这些家伙总在搞事情,先不谈手段,某些地方让凯亚不太放心,尤其是那位【王子殿下】似乎和自家义兄打了一场奇奇怪怪的架之后。
再次得知克利普斯的消息,是在最近的一段时日,凯亚在晨曦酒庄安排的人跑来告诉他,“迪卢克老爷感应到附近有奇怪的元素力前去查看,我跟在老爷身后跑过去的时候,发现老爷喊一个红头发的男人【父亲】!”
“你听错了吧。”凯亚最初没有放在心上,或许是他的人听错了,又或者是深渊教团的人又在搞幺蛾子,总之凯亚不信克利普斯老爷本人突然诈尸。
直到他不小心发现最近冒出来的某个商队,其手段很像当年的克利普斯老爷,凯亚才带着一丝意外,对那个商队进行调查。
调查的结果,令凯亚震惊。
“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们。”凯亚隐秘的向蒙德城外的深渊法师传递消息,那是如今很少有人能看懂的丘丘人语,他邀请深渊的【王子殿下】与他见一面,不再隐藏身形的金发少年出现在约定好的地点,与他坦诚相见。
凯亚对金发少年说:“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旅行者长得很像。”
金发少年仿佛知道自己为何想与他见面那般,身边多带着一个人,那无比熟悉的身影,凯亚无论何时都不曾忘却。
收敛起内心的感慨,凯亚的脸上重新挂上公式化的笑容:“该说好久不见吗,克利普斯老爷。”
“怎么是这么生疏的称呼。”克利普斯有些不满的说:“难道你不应该叫我爸爸吗?”
凯亚:……
“说起来,我以前是怎么相处的。”克利普斯对凯亚的没有喊他爸爸耿耿于怀,“抱歉抱歉,我的记忆还在恢复中,毕竟差点死掉,不小心受了刺激。”
“确实,我很想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为何克利普斯老爷你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如今又和深渊搞在一起。”和养父许久不见,凯亚有很多人话想,可惜那些亲昵的话现在不是时候。
“你的养父涉及到我们深渊教团的秘密,只有我们深渊教团的人才能知晓。”金发少年果然旧事重提,想要邀请他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我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你加入我们,在我们的伟业胜利之后,不管是蒙德也好,还是别的地方,都将成为坎瑞亚的一部分,我们只想【复国】和【复仇】,没有毁灭世界的意思,因为【世界】是由活着的诸君组成,而且我们对待自己的国民,可是很好的。”
“要是你们失败了呢?”凯亚问道:“要是我的行为被天空岛的神明,被【天理】知晓,蒙德很可能会被我连累,走上五百年前坎瑞亚的旧路。”
“在这点上,你可真是固执啊,凯亚,虽然我们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二字,不过对你来说,确实需要规避掉不必要的风险。”金发少年的嘴角扬起一抹狡猾的弧度,就好像在故意学自己。
“你自己加入深渊的个人行为,跟蒙德有什么关系?”
短短一句反问,突然让凯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懂金发少年的意思了,如果深渊赢下战斗,蒙德只会变为坎瑞亚的附属,深渊承诺不会对蒙德施行残酷的政策,如果深渊输了,只要凯亚咬定自己是坎瑞亚安插在蒙德的棋子,从来不是蒙德那一方的,蒙德在神明眼中只会是受害者,不会受到牵连。
金发少年说:“看来你已经想通了。”
凯亚用沉默当作同意的讯号。他看着金发少年,能够成为统领深渊之人,果然不是什么纯良之人,哪怕跟那位叫荧的旅行者长得再像也一样。
“不过你想要规避风险,我们也是,加入深渊的最好方法,是和我们成为【共犯】。”金发少年大概是觉得自己是狡猾的那种人,害怕他只是表面答应。真是的,凯亚心想,自己明明是个好人,虽然偶尔会骗人,但他真的是个好人!
金发少年把凯亚暗中带到一处遗迹,说:“我要从一个叫戴因斯雷布的男人身上抢回我们的东西,顺便防止遗迹里的东西被他破坏,你认识的旅行者也在其中,不过你应该清楚,你要帮助的是谁。”
金发少年用强硬不容拒绝的态度,战斗中,凯亚射出冰棱,协助深渊抢回的东西,凯亚甚至没有跳出去追究风神的逆位神像,从今天开始,他将为了蒙德与故土,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通过对话,凯亚惊讶的发现金发少年,深渊的【王子殿下】,就是旅行者荧的哥哥——空。
更让凯亚震惊的是,自己竟然如此软弱。
平日里他处于强迫别人做出选择的人,如今那位叫空的金发少年,看似逼迫他二选一,实际上是用强硬不容拒绝的态度让他选择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