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点,气氛组都还没来,舞池里也没什么人,但在一旁喝酒等待的人也不少。趁调酒台不忙,姜折枝走过去,开口问一个男调酒师:
“你好,你认识这里一个叫程烬的人吗,他在不在?”
“烬哥啊,我最近没怎么见过他,你找他有急事吗?”
姜折枝咬住下唇,“对,我想找他。”
男调酒师叹了口气,装作有事想去泡程烬的他当然见多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自己去找找吧。”
姜折枝应了下来,自己无奈地往酒吧深处走着。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她呼了口气,浑身没劲儿般瘫在一个沙发上,闭上眼睛。
“昊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嘛,最近酒吧生意是不是翻了?”
姜折枝听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那倒没有,只是我那难伺候得爷愿意带我学技术了。”
“十五号桌就在这儿了……诶,姑娘?”
姜折枝惊了一下,眼皮子跳开,硬是愣了几秒才发觉自己占了别人的位置。她立马站起来,一脸尴尬地道了句“不好意思”。
徐霖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灯光黯沉,他看清这女孩的脸后,错愕了一下。“是你啊。”
“你知道程烬在哪里吗?”姜折枝见是程烬的那个兄弟,便迫不及待地问了。
“……”
眼前的男人沉默几秒后,缓缓开口:“你最近别找他了吧,他谁也不见了。”
他身后的几人都露出疑问和八卦的眼神,但也不敢问。姜折枝感觉喉咙发痒,身体里有一团无名之火随时会蹦出。她扯住徐霖昊的衣袖,“我能和你单独说说话吗?”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酒吧,热火朝天。这一边一男一女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他在哪里?”少女声线沉稳中带着颤抖,再也憋不住。
室内开着暖气,丝丝热流在她脸边涌动,却像是海水在脸上拍打着,令她本就憋屈的心更躁一分。
徐霖昊默然,双眸微敛,随后声音低沉道:“他说,他不想见你。”
“我想见他,我一定要见他。”少女更加坚定。
“……”
“他最近天天颓成那个样,我也无法形容了,但作为兄弟,我也很想让他好起来,”徐霖昊轻按着虎口处,像是在沉思,“你去他家那边找找吧,他不怎么回家,但经常去楼下的便利店,实在不见的话……”
“你想想他还有什么秘密基地。”
姜折枝一愣,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谢谢你。”她弯了弯眸,故作轻松。随后,姜折枝转身而去,跑远了。
唯留徐霖昊一人于原地,他扶了扶眼镜,眼底是一片无奈。
混沌世界之下,程烬也终究是个人。
再强大,他也撑不住吧。
徐霖昊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走了。
去程烬家楼下守了两个小时,姜折枝没能等到他。最后在小区里转了一大圈,她便走了。已是凌晨,该回家了,不然林余又得盘问了。明天是周末,姜折枝打算白天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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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程烬,背叛我的代价需要你和你爱的人一起付出。”梦中那人似恶魔呓语般对他一次次道出这番话,将他囚禁于幻境之中,冲破重重枷锁也到达不了洒尽暖阳的人间。
少年忽地惊醒,额角一滴冷汗淌了下来。
好不容易睡了一觉,又是这般折磨人。
程烬冷笑一声,放了会儿空,走进浴室洗完澡后,便带着一身颓气出门了。初冬的下午没有阳光,处处是隐匿的冷气笼罩着人们。
程烬在一片草地边下了车。很奇怪,明明正值冬天,眼前野草狂野生长,比一个月前还要高一些了。他穿梭在野枝之间,感受着半个人高的叶间轻轻拂过自己的衣摆。
这片无人打扰的荒园内,枝叶蛮生野长,汲取自然之霖艰难逢生,成就了荒草园。
冬风掠过湖水,掀起点点涟漪。程烬在湖前停下,望着湖底,沉默。在这片土地,他勉强会有让自己大脑得到休息的机会。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也只剩下两人往昔的温暖片段荡漾在脑海里,免除了一切烦杂心事。
程烬转着一支笔,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指针不断转着,带着时间溜走。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心中总有不安的念头,天空也阴沉阴沉的,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尽管程烬从来不信什么直觉。可汽车驶过发出的声音哗哗的,敲响了他心中的警钟。
“他来的这地方可以啊,要不是今天跟来,我都不知道益城还有这么个地方,还没有监控,爽死了。”
“你他妈声音小点,万一他就在附近呢。”
嬉戏打闹声传来,那人又道:“怕什么怕,谌少说了程烬倔得要命,不会躲的。”
“今天别打过了,教训一下就行,谌少想要个完整的人。”
程烬冷笑一声,双手揣进衣兜里,等待着“审判”。那些人也是真蠢,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他也确实倔,留在原地等着他们。
习惯了,也总有这么一天。不如找个偏僻的地方,不拉其他人下水。
“这不是我们程大少爷吗,怎么这么落魄啊。”男声夹杂着猖狂的笑声,在背后响起。程烬缓缓转身,眼底是沉静的冰冷。
“程少还是这么帅啊,无论在凝海还是益城,都那么多妞追。”一个一米八左右个子的男人站在那里,身后有五六个人,都像是地痞小流氓,谌括手下养出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