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凌舟已经上学,郁青桓洗了个澡,试图把身上的白茶味去掉,迟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公司。
好在他迟到早退已成自然,无需打卡也不会被扣工资。
尽管他洗了半个小时,还喷了大半瓶的阻隔剂,司庭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还是沉了脸,这位Enigma反锁了门,把郁青桓压在长沙发上细细地从头嗅到尾,确认Alpha身上带有白茶味后,Enigma当即失去理智,用力攥着Alpha的手腕,恨恨道:“他把味道染在你身上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
失控的Enigma完全不讲道理,只一遍又一遍地“折腾”着郁青桓,要用雪松彻底掩盖白茶,在郁青桓身上留下一个个吻痕,Alpha的手腕上还留有领带捆过之后的痕迹。
后来,Enigma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强迫喂给郁青桓一个橙子。
事后,Alpha狼狈不堪地倒在沙发上,领带从他腕上脱离,掉在地上。
在睡过去之前,郁青桓忍不住想:
——他不要上班了。
沙发并不是个舒适的地方,郁青桓醒后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都怪Enigma太胡来,衬衫磨得他的胸口很疼,即便司庭给他擦过药了,也于事无补。
见到他醒了,司庭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他的面前,这人原本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后又慢慢蹲了下来,满脸带着对“郁青桓身上染了白茶味”的不快,Enigma不放心地又检查了一遍郁青桓身上的“伤”。
失控的司庭太危险了。
尽管办公室的排气扇已经打开,可他身上的雪松味还是很重。
郁青桓觉得自己还是翘班回家更好一些,免得到了下午这人又控制不住地胡来。只是他刚起身,就忽地感觉到四肢沉重,身体像炸开似的传来剧痛,他失控地往下倒去,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眼前一片血色,耳畔传来司庭急促的呼喊声,在失去意识之前,郁青桓隐隐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蓝色。
好痛。
感觉又被车撞了一次。
……
在下班前十五分钟,郁青桓才从昏迷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身上的吻-痕全都消失了,那种浮于表层的雪松味也彻底散去,司庭就坐在他身边,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终于等到Alpha再醒过来,Enigma望过来的目光充满担忧和小心翼翼,这人甚至不敢直接靠近他。
郁青桓注意到司庭的脖子上正戴着一个贴合颈部的信息素阻隔项圈,将后颈腺体散发的雪松味彻底阻隔开来。
“我,咳……”一杯温水及时递到了郁青桓的面前,司庭终究还是没控制住,坐到了他身边。
Alpha将一整杯温水饮尽,Enigma眼疾手快地替他抹去唇角的水渍。郁青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发觉领带留下的痕迹也没了,“发生什么了?”
“你还疼吗?”
郁青桓摇头,也许直接问艾维斯会更快,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并不在岗位上。他伸手戳了戳司庭的脸颊,“你到底怎么了?居然还老实地戴上了阻隔项圈。”
Enigma握住他的手腕,脸颊在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神情说不出的低落。好在郁青桓很有耐心,只静静地等司庭整理好情绪,然后对他说:“抱歉,我没控制住自己。”
见到Enigma道歉的模样,郁青桓忍不住一愣。
换作从前,司庭的这个模样应该让他很高兴才是,毕竟这意味着司庭又是可控的了。但眼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郁青桓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忽地感觉到有些愧疚。
自己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司庭为了他只能一再退让,有时甚至要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是不是让司庭离开他会更好一些?
让其中一方这么痛苦、卑微的感情,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司庭,要不我们……”Alpha刚一开口,就觉得喉间酸涩得厉害,他的手指触及Enigma胸口挂着的那个小玻璃瓶,隔着玻璃抚摸那块碎玉,眼泪忽然不受控地落了下来。
到嘴边的分开就这样转了个弯,变成另一句话,“我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我不能丢下她,就这样在原本的世界死去。”郁青桓声音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她才13岁,还在上初中。”
“要是我也回不去了,她该怎么办?”
话说到最后,Alpha已然泣不成声。
司庭将郁青桓拥入自己怀里,他戴上了阻隔项圈,信息素不会再大量地沾染到郁青桓的身上,他们的感情会变得隐蔽,不留有痕迹。
他轻轻地抚摸着Alpha的后背,“郁青桓,五个月时间,我等得起。你只专心地去做你的任务就好,不必管我,我会凭自己的本事陪你一起回家。”
郁青桓抬眸,泪眼蒙眬地望着眼前的Enigma,眼神里大有一种“你有如此觉悟,我好感动”。
只是下一秒,Enigma一边用手指轻轻给他拭去眼泪,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戴了项圈以后,我是不是可以随便亲你了?我第一次当小三,还不是很熟练。”
郁青桓:“?!”
什么小三……
他和凌舟又没在一起。
郁青桓没好气地掐了掐胡言乱语的Enigma的腰,然后又推开准备来吻去他脸上泪痕的那张嘴,伸手从一旁抽了几张纸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擦完,就见司庭蹲在他身边,微微仰着头注视着他,眼神里满是疼惜。
“你又在脑补了些什么?”郁青桓控制不住地伸手把司庭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看到Enigma顶着鸡窝头的样子,不自觉扬起了唇角,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