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家主子还没有行动不便到这个份上,出去吧。”耿梨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
就乌拉那拉氏那小体格,她哪怕就算要死了也能一手打她十个。
“可是……”春桃还要再劝,却被董嬷嬷给拦了下来。
“春桃,格格既然这样说了,咱们就出去吧。”
看着眼中满是血丝的乌拉那拉氏,董嬷嬷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福晋自己能不能说动格格了。
董嬷嬷带着人出去后,屋里只剩下耿梨,乌拉那拉氏,还有她怀中抱着的已经昏迷到不知人事的弘晖。
“福晋,现在人都走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了。”耿梨敲破一个鸡蛋,一边剥着蛋壳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她倒是想看看,乌拉那拉氏会怎么求她?
在耿梨嘲弄的眼神下,乌拉那拉氏的心不由地一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把怀中抱着的弘晖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榻上了下来,自己则是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然后整个身子匍匐在耿梨面前。
“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耿梨剥蛋壳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耿梨的预想中,乌拉那拉氏就算会对她下跪,也是到最后无可奈何的不得已而为之,一开始顶多也就哀求哭诉之类的。
毕竟作为堂堂四贝勒福晋,哪能一开始就这么卑微呢?
却没想到这乌拉那拉氏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放王炸,这倒是打地耿梨有些措手不及了。
稍稍愣愣神之后,耿梨复又笑了起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的冷漠。
“救你的孩子?凭什么?凭你这些日子持之以恒送来那些开光法器?
福晋,既然你都这般想置我于死地了,现在居然还让我救你的孩子?你觉得我是这么纯洁美好、善良慈悲、伟光正直的人吗? ”
耿梨托着下巴冲着乌拉那拉氏眨着眼睛,眼中满是嘲弄之色。
乌拉那拉氏没想到耿梨早就知道到了法器的存在,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尤其耿梨那嘲弄的眼光,更是让她心中的绝望又添了一分,整个人几乎快要窒息。
但是看着一旁昏迷的弘晖,乌拉那拉氏还是牙关紧闭咬,苦苦哀求。
“之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怎么对我都行,哪怕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我只求你救救我的弘晖!
他还那么小,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
说着乌拉那拉氏就朝着耿梨磕起头来,力道之大连地砖都震动了起来,没两下额头就红了起来。
看见乌拉那拉氏这般卑微,耿梨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本来还想捉弄一下对方,出出这些天的郁气,现在也没心思了,一挥手就停下了对方的动作。
“起来,别跪了。”
她又没死,跪她做什么?
见耿梨拦住了她,乌拉那拉氏还以为她改变主意了,眼中顿时迸发出希冀的光芒来。
连忙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么说,您是同意救弘晖了吗?”
“不同意啊,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别人跪我而已。”耿梨咬了一口气鸡蛋,自然地说道。
“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不想耗费我的魂力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这很符合常理吧。”
耿梨笑眯眯地看着乌拉那拉氏,脸上带着一种有种天真的残忍,却看得乌拉那拉氏浑身冰凉,整个人就像是被打入了万丈深渊一般,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
再次跪了下来,乌拉那拉氏声泪俱下道:“不,我求求你,你救救弘晖吧,我求你……”
见乌拉那拉氏又给她磕起头来,耿梨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之色。
一挥手,加重了力道,乌拉那拉氏直接被打了出去,一下趴在了地上。
耿梨神色冷漠:“福晋,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都说了我不会救就是不会救,你再求下去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弘晖的死本来就是命定的事,你就认命吧!”
这人怎么这般死心眼呢?她话不是说的挺明白的吗?再说今年本来就是弘晖的死劫,遵循命运的安排不好吗?
见耿梨如此决绝,乌拉那拉氏明白她是不会救自己弘晖了,心中的那点坚持轰然崩塌了。
“认命,你就我怎么认命?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骨血,他就是我唯一的命啊。
我已经没了丈夫,要是没有弘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乌拉那拉氏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道,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也许是乌拉那拉氏此刻的表情太过绝望了,耿梨心中越发觉得不舒服了,尤其乌拉那拉氏那句“没了丈夫”,让耿梨有种莫名的心虚,整个人也变得越发的烦躁起来,神情也更加冷漠了。
“那是你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对啊,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哈哈,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弘晖送进了园子,他也不会遇到这样的祸事。弘晖,我的弘晖,都是额娘害了你。”
乌拉那拉氏又是哭又是笑,最后甚至抱着昏迷的弘晖唱起了摇篮曲,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般。
耿梨狠狠地抿了抿嘴,只觉得心情有些糟糕了。
她本想就想看个乐子,没想到却把自己看得心情郁闷了。
尤其是乌拉那拉氏那绝望疯癫的样子,这让耿梨莫名地想到了自己被困在归山时的那段日子,有段时间她也同这乌拉那拉氏一样,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让她不禁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