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来了?爷没回来吗?”
这个时候苏培盛不是该跟着爷在园子上朝吗?就算下朝了也是两人一起回来的,怎么就单单苏培盛一个人回来了?
乌拉那拉氏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也没想太多,就直接让人请了进来。
“苏公公,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爷呢?可是被皇阿玛留在园子商议政事了?”乌拉那拉氏端坐在椅子上,微笑着问道。
“……回福晋的话,爷现在的确在园子里,但是却不是被皇上留下商议政事。”
看了一眼还一无所知的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然后深深地弯下腰来。
“福晋,传爷的话,让奴才接福晋去畅春园,请福晋尽快动身吧。”
“接我去畅春园?”
就在乌拉那拉氏疑惑胤禛留在畅春园不是因为朝政还能是因为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苏培盛要接她畅春园,不禁有些诧异。
又听到苏培盛让她即刻动身,心中顿时有些担忧:“可是额娘的身子有什么不适,需要我去侍疾?”
“……不是去照顾德妃娘娘,而是去照顾大阿哥。”苏培盛的眼神越发不忍。
想到太医的诊断,苏培盛的语气沉重也越发沉重起来:“大阿哥病了。”
“弘晖病了?”
听到弘晖病了,乌拉那拉氏顿时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来,心中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
“弘晖生什么病?是发热还是风寒?”
说着乌拉那拉氏就念叨起来:“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果然是夜里冰用多了受了凉?宋嬷嬷是怎么伺候的,可请太医了……”
看着还在一直念叨着的福晋,苏培盛忍不住心中叹气。
若大阿哥只是普通的发热或是风寒,爷就不会把这事会告诉福晋徒增担忧,更加不会让他来接福晋过去照顾大阿哥了。
“不是受凉……”苏培盛眉目低垂,有些不太敢看对方。
“从前天早上开始,大阿哥就一直低热不退、全身不适。后经太医诊断,大阿哥是得了恐水症……”
听到恐水症三个字,乌拉那拉氏一开始还表现地有些茫然,但是紧接着她就瞳孔骤缩,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弘晖怎么会染上恐水症?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乌拉那拉氏哆嗦着嘴唇说道,一双眼睛都开始涣散了起来,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
恐水症,那可是十死无生的绝症啊……
一旁的晚秋和喜鹊也懵了。
大阿哥得了恐水症?她们没听错吧!
也不知道是恐惧过头了,乌拉那拉氏心中生出一股巨大愤怒,想都没想就厉声呵斥起来。
“混账东西,苏培盛,你别以为你是爷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什么恐水症,我弘晖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呢?你下次要是再敢说这种诅咒主子,我直接家法伺候!”
看着一脸疾言厉色、但是整个人看着都快厥过去的福晋,苏培盛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心中越发难过了。
他也是看着大阿哥长大的,哪里会想大阿哥得这东西?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苏培盛当即跪了下来,一脸沉重道:“福晋恕罪,奴才一个小小太监怎么敢诅咒主子?大阿哥这病……是好几位太医会诊得出来的结论。
不仅是贝勒爷,连皇上德妃娘娘,连同太子和几位郡王贝勒都是在场的……福晋,当务之急,您还是快些过去吧! ”
听到连康熙和德妃都已经知道了,乌拉那拉氏这下终于是绷不住了,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瞬间白地像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晚秋虽然也惊地厉害,看在看福晋这个样子,生怕她迷了心昏过去,连忙道:“福晋您先不要急,说不定是搞错了呢?这恐水症岂是那么好得的?这畅春园是皇上避暑的行宫,怎么会有疯狗混进去呢?
就算真有,那伺候大阿哥的人难道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任由大阿哥被咬到?说不定是这些太医误诊了,大阿哥只是伤寒厉害了点罢了。 ”
“对,你说的对,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弘晖是不可能会染上恐水症的。”
晚秋的话就好似让乌拉那拉氏找到了救命稻草,本来灰下去的眼眸瞬间又亮了起来。
“弘晖一定只是普通的的发热,我要进园子照顾他,晚秋喜鹊,你们赶快备马车,我要去畅春园。”说着乌拉那拉氏就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屋子。
喜鹊虽然觉得福晋是在自欺欺人,但是当下这种情况也不敢多说什么刺激到福晋,连忙跟了上去。
几人乘坐着马车快马加鞭朝着畅春园赶去,一路上乌拉那拉氏都在向上苍祈祷弘晖没有染上了恐水症,哪怕就是让她折寿都在所不惜。
只是可惜,上苍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当看到那极度惊恐,就连呼吸都困难的儿子时,乌拉那拉氏再也骗不了自己,整个人像是心中的坚持坍塌一般,放声大哭起来。
“弘晖,我的弘晖啊!”
毕竟是多年夫妻,看到乌拉那拉氏如此悲痛,胤禛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却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没用,只静静地看着,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痛苦。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眼中满是哀色,尤其是照顾弘晖的宋嬷嬷,本就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自责万分,如今见到乌拉那拉氏这般,愧疚难当之下更是都哭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乌拉那拉氏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不再哭了。